顧凜忱上有若有似無的腥氣。

他仍是閉目養著神，沒有出聲回答。

孟筠枝湊近了去瞧他，正想出手指一他的臉頰時，便聽到外邊香巧的聲音，“大人、小姐，顧府到了。”

聞言，顧凜忱倏地睜開眼。

男人黑眸幽深，似是一汪暗潭。

孟筠枝離他離得近，被他突如其來的作嚇到，子本能地往后靠。

下一瞬，一只強健有力的手臂直接攬住后腰，將整個人拉回來。

“大人...”

話音剛落，顧凜忱已經彎腰，作勢要將打橫抱起。

孟筠枝手忙腳地拒絕，“大人，這是在正門。”

眼下沒戴帷帽，若是被人瞧見可怎麼辦。

顧凜忱垂眸睨。

從他離京到今日，足足將近十天。

他白天黑夜趕著查案，然而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仍是會忍不住想起。

可眼下瞧...

他不在京的這些時日，過得倒是自由自在許多。

回來到現在，連個擁抱都沒有。

思及此，顧凜忱沒理的掙扎，便要這般強行將抱下馬車。

孟筠枝心頭突突直跳，“大人不可。”

手腳并用地推他，可男人上的每一寸鋼筋鐵骨，都不是能推得的。

眼瞧著他就要推開馬車車門，孟筠枝實在無法，甚至想要住車廂里的矮幾。

“大人，會被人看到的。”

見掙扎得厲害，顧凜忱終是又坐了回去。

小姑娘在他懷里，因為剛才的這些作，發髻上的步搖晃不止。

在車廂燭火的映襯下，出的亮。

他聲音沉得嚇人，“停到側門。”

“是。”

孟筠枝聽到車夫應了聲，車再次滾起來。

沒多久，便又停了下來。

這回停在顧府側門的巷道之中。

他仍是抱著，掌心隔著輕薄的衫，就在腰間。

溫熱明顯，卻又十分強勢。

顧凜忱直接抬手推開車門，打橫抱著，大步下了馬車。

巷道里昏暗幽靜，只有側門燃著的兩個燈籠，帶來徐徐亮。

男人作不停，直接邁過地栿了廊道。

孟筠枝被他這麼抱著，倒也沒再掙扎。

從他安穩的懷抱中探出腦袋往后瞧。

側門已經被關上，府中亮堂一片。

堂堂大理寺卿，卻因為，歸家回府連大門都不走。

孟筠枝收回視線，悄咪咪抬眸看他。

好多日不見，他似乎瘦了些，也好像黑了些。

想來這幾日在外奔波，是極為辛苦的。

再加上今日歸京途中還救了林窈，這一路折騰到現在，還未如何歇過。

孟筠枝抿了抿，小聲道，“大人辛苦了。”

夜風拂過，將的話語吹散在空中。

顧凜忱的腳步微頓，但僅是一瞬，便又恢復如常。

好像他沒聽到這句話一樣。

方叔知曉他們從側門進府，連忙從正門趕過來。

看到兩人如此親近，已經見怪不怪，低著腦袋行禮。

“大人，小廚房煨著清粥小菜，浴間里的東西也備齊了。”

“嗯。”

顧凜忱應了聲，帶著孟筠枝直接回了溯風院。

正屋的門打開又闔上，落地燭燈明亮，嵌石屏風上風景如畫。

浴間里水聲潺潺，夜明珠亮璀璨，影映著水面波紋，微微晃。

兩人上的裳未除，顧凜忱抱著人就要這麼直接浴池。

孟筠枝連忙掙扎，“大人放我下來。”

他每回都是這樣。

穿著裳下去，非要在池子里解衿帶，也不知是哪里來的癖好。

可裳了之后格外的重，會非常沒有安全。

顧凜忱垂眸，幽沉目落在白皙的臉蛋上，“不是問我是不是傷了嗎，你自己來檢查。”

“大人...”孟筠枝抵住他的肩膀，又喊了一聲。

瞧他抱著健步如飛的樣子，哪里像是了傷的樣子。

那腥氣十有八九是他審犯人時角沾帶上的。

但顧凜忱仍舊大步往前，眼瞅著就要踩著玉階下水。

孟筠枝連忙道，“筠枝幫大人背吧？”

話落，似是想起什麼，又道，“大人說我不必做這些，筠枝一直記得，但今日大人風塵仆仆，便讓筠枝一回，如何？”

聽此言，顧凜忱盯著看了會兒，終是將人放下來。

浴間地面略微有些，他扶著人站穩后，兀自來到屏風后寬解帶。

那一沾著腥氣的勁除下，男人矯健有力的軀展無疑。

肩背寬直結實，前理壘塊分明，側隨著他的作而拉收。

勁腰實，每一寸，都恰到好。

再往下，便是被黑包裹著的那和一雙筆直的長。

顧凜忱似是毫無在面前這般慢條斯理的心理負擔，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腰上，似還頓了頓，眼皮微，晦暗不明的目直直看向。

孟筠枝耳尖一熱，本能地抬手捂臉，沒有再繼續“觀”眼前這一幕。

不多時，后傳來嘩啦的水聲。

男人磁沉的嗓音響起，“不是說要背？”

孟筠枝這才放下手。

目之所及，顧凜忱已經了水，高大的軀倚在浴池壁邊。

水霧將他的眉眼洇，了幾分凌厲，多了些許溫和。

緩步來到浴池岸邊，拿起一旁矮幾上的巾帕，打后抹上皂角。

兩人相這麼久，這好像還是孟筠枝第一次這般看到他的肩背。

以往的每一次，兩人親時他都是將攬在前懷中，把折騰得死去活來。

時常承不住他的力道，會在他肩上留下長長的抓痕。

不過好歹是已經離京這麼多日，眼下那些抓痕已經完全消失。

見遲遲未有作，顧凜忱閉著眼道，“不用看了，你留下的指甲痕早就消了。”

他好似不必睜眼，也能知道在看什麼。

孟筠枝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心里罵了句流氓，這才握著巾帕上他的后背。

然而下一瞬，那截細的皓腕便被男人的大手扣住，“又在心里罵我。”

孟筠枝錯愕地瞪圓了眼，心道真是見了鬼了，表面上卻是直搖頭，“沒有。”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