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筠枝有意給他留窗,自是留意著這邊的靜。
顧凜忱翻窗而時,正好上急行幾步來到窗邊,兩人差點個正著,幸好顧凜忱反應快,單手撐著桌案轉了個,穩穩當當落在孟筠枝邊。
“有沒有傷到?”
他扶住的肩膀,上下仔細瞧了瞧。
孟筠枝搖頭,將窗牖合上,“我要和你說件事。”
拉著他往里走,在桌邊坐下,神嚴肅。
“溫亭才有問題。”
“什麼問題?”
孟筠枝抿了抿,定定看著他,“他想拉攏使大夫黎博簡,以姻親的方式。”
“溫亭才想讓婉婉嫁給黎束。”
聞言,顧凜忱眼眸微瞇,眸驟厲。
“你怎麼知道的?”
溫黎兩家的親事還未真正定下來,他也是這兩日才得到的消息。
他家姎姎是如何得知的?
“咳…”
說到這個事,孟筠枝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睫,沒直視他的目,小聲道,“醉香居的天字號房里邊,有一間暗房。”
“溫亭才與人約在醉香居天字號房談事,我躲在暗房里聽到的。”
醉香居有個規矩。
若非是客人自己愿意,否則天字號房每日被誰訂去,皆不會隨隨便便泄出去。
最大程度保證了客人的約。
這或許也是溫亭才會選擇在醉香居與人談事的原因。
但孟筠枝是醉香居真正的東家,想知道醉香居每日的客人信息易如反掌。
此前顧凜忱同提起過對于溫亭才的懷疑,所以在看到溫亭才預訂了天字號房時,才多留了個心眼。
沒想到真的聽到了有用的信息。
聽到的話,顧凜忱卻像是沒有太大意外一樣,“這就是當初醉香居裝修時,你支開方叔所做的事?”
醉香居的裝修最開始方叔照看的多,期間孟筠枝故意將方叔支開幾天,如此明顯的事,顧凜忱不可能留意不到。
但他確實不知孟筠枝是在天字號房當中裝了個暗房。
當初醉香居裝修時,對他并不完全信任。
他亦知曉這一點,想著日后自己總有知道的那一天,便也沒有刻意去探究。
孟筠枝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輕咳一聲,心虛之中又帶著些許理直氣壯,“我這…也算是幫忙了。”
顧凜忱看著,突然手,掐住的臉頰,“也不知該夸你聰慧還是夸你膽子大。”
孟筠枝被他掐著臉,想笑都笑不出來,“要不然,找個時間…我、我帶你去那暗房看看?”
顧凜忱見說話有些辛苦,這才松了手,“姎姎最好說話算話。”
“咳咳…”孟筠枝了被掐得有些酸麻的臉頰,“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沒有誠信的人嗎?”
顧凜忱沒應,抬手為倒了杯茶,遞到手邊,語氣正經了不,“你說的沒錯,溫亭才主要與黎家結親,確實是想要拉攏黎博簡。”
想來是中秋宮宴之上,溫亭才亦注意到了順明帝那在孟筠枝和桓王之間來回的視線。
由此他才加快想要拉攏各方勢力的念頭。
但是…
毓王與桓王…
溫亭才究竟是站隊哪一方,尚未可知。
“顧凜忱,你會阻止他嗎?”
若是溫黎兩家的親真的結了,那以后豈不是史臺便為溫亭才所用了?
怎麼想都覺得,不該讓這姻親結才對。
更何況…
孟筠枝自己亦有私心。
然而沒想到的是,顧凜忱并未點頭。
他道,“不阻止。”
“啊?”
孟筠枝不明白。
“若是黎博簡真有同溫亭才結盟的意思,那即使姻親被破壞,他們也還是會站隊到一起。”
“反之,若是黎博簡真的沒有同他結盟的意思,那麼即使這姻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顧凜忱眼眸深深,眸鋒利。
正好他還可以借著溫黎兩家結親這件事。探一探黎博簡的態度。
因此這親事,他不會從中阻攔。
聞言,孟筠枝恍然大悟。
但心中有不一樣的想法,“若是我想要阻止呢?”
這件事關乎溫婉婉下半輩子的幸福。
前幾日們才在醉香居隔著一扇門窗與黎束“偶遇”,當時溫婉婉對黎束的態度看得分明,怎麼想都不覺得會同意這門親事。
若是溫婉婉真的不想嫁,作為朋友,自是要幫。
“因為溫婉婉?”
顧凜忱很快猜出心中所想。
孟筠枝倒也沒瞞著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顧凜忱心頭倏地堵了口氣。
對著林窈、對著溫婉婉,倒是心得快,對著他便是長久的戒備,直至現在才完全信任。
他拉住的圓凳,直接將人拽到自己面前,扣住的下,泄憤一般狠狠親了一口。
親吻聲在房中響亮響起。
孟筠枝沒懂,好端端地說正事呢,他突然這樣是什麼意思。
疑地看著他。
顧凜忱卻已經直起,幽幽道,“這件事,無論怎麼幫,到最后結果很有可能都不會改變。”
們子間的意他不懂。
他只是冷靜地將事最有可能發展的態勢告知與。
不想若是真的幫了溫婉婉,到最后卻發現無濟于事。
大概…會很失。
所以還不如現在就將結果告訴。
“不會改變嗎…”
“溫亭才既然能夠做出以兒婚事作為拉攏工的事,便不會因為三言兩語或無關要的事而改變主意。”
“哦,”孟筠枝幽幽嘆了口氣。
顧凜忱不樂意見為了別人都愁眉苦臉,直接將人抱到懷里,“說說你那暗房。”
“你想看嗎?”
抬眸看他,指了指寢房里妝奩上的一個小盒子,“鑰匙在我這兒。”
“你要是想看,我們可以現在去看。”
從他懷里下來,來到床邊打開窗牖。
明月高懸,已是亥時過半。
這個時辰,醉香居早已結束一日的生意,熄了燭火關了門。
現在去,不會被人發現。
顧凜忱起,來到后將人攬住,“好。”
話落,他扣著的腰,就這麼帶著人先是跳過窗臺出了房間,接著又躍過院墻。
孟筠枝還沒反應過來呢,人已經穩穩當當落地在源東客棧的巷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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