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婉婉約了我今日去看昭武校尉選拔。”

話音剛落，腰肢便被一大力直接撈了回去。

孟筠枝跌坐在他懷中，男人了的耳珠，淡淡道，“昭武校尉的選拔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孟筠枝回過，呆呆他，“那...”

最后是誰贏了？

顧凜忱拉過一旁的衫，給穿上，“黎束贏了。”

“贏了？”孟筠枝眼眸驟亮，語氣欣喜。

黎束若是贏得昭武校尉，那溫婉婉肯定很開心。

自然也為好友到高興。

“嗯，”顧凜忱應了聲，“應該明日會上殿封。”

他一邊說話，一邊給系衿帶，末了，掐了掐腰間的，“先吃點東西？”

孟筠枝被他這麼一說，注意力才回到自己上。

兩人昨日互表心意，之后就沒出過正屋，再后來徹底昏睡，一覺到了此刻，眼下確實很。

顧凜忱將打橫抱起，放坐在膳桌旁的圓凳上，朝外喚了聲，香巧和香草領著一眾下人，端著菜肴。

孟筠枝極，吃得也比平時多了些。

用過午膳之后，趁著日，命人搬了張躺椅放在廊道下，就這麼躺著輕晃。

***

翌日。

乾德殿上肅穆莊重。

黎束一褐窄袖錦袍，恭恭敬敬立于殿中，瞧著比任何時候都要靠譜。

順明帝端坐于龍椅之上，眉目微，帝王氣場盡無。

他未曾開口，只是眼風一掃，侍便站了出來，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命，尋四方良才，今有黎家兒郎黎束，英勇矯健，在選拔中奪魁，特任其為昭武校尉，擇日前往池州上任，欽此。”

聽到池州二字時，黎束眼眸微瞇，隨即拱手謝恩。

“謝陛下隆恩。”

順明帝目沉沉地看著他，“朕知你剛新婚不久，便準你過多幾日再去赴任。”

“是，微臣定不負陛下賞識。”

宮墻高聳，宮道幽深。

可黎束了昭武校尉，不日將去池州任職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滿朝文武皆知。

——

顧府，溯風院。

孟筠枝聽到這消息時，剛和溫婉婉及林窈聚過，回到府里。

眨了眨眼，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顧凜忱抬眸看，“姎姎有何想說的，但說無妨。”

孟筠枝小聲道，“陛下是故意派黎束去池州的，是嗎？”

他抬手為斟茶，將杯盞遞至手邊，淡聲道，“池州那邊的昭武校尉一職，確實一直空缺著。”

職位空缺不假，但方榮想要在這個職位上安自己的人，也是真的。

只不過之前順明帝一直都拖著，沒有批復。

如今黎束過去，確實正好。

但方榮不會這樣想。

池州天高皇帝遠，如今他想安排的人當不了昭武校尉，皇帝卻從京城大老遠地派了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過來。

這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可黎束的份足夠特殊。

他娶了溫婉婉，溫亭才又是方榮的親生兒子...

雖然溫婉婉和溫亭才父關系破裂，可若是真論起來，黎束是方榮的孫婿，這一點沒得跑。

這樣的一個份，足以護得他在池州一段時日的安全。

而最終他能否有一番作為，那便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這些道理和大義，孟筠枝必然也是懂的。

可是溫婉婉的朋友，自是多為溫婉婉思慮。

子懷孕不易，更何況溫婉婉這是頭一回，正是最需要丈夫陪在旁的時候。

可池州...

與京城相距那般遠。

溫婉婉月份尚小，池州局勢不甚明朗，無論怎麼想，都不宜在這個時候跟去池州。

黎束這一去，亦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一想到這兒，孟筠枝輕輕嘆了口氣。

但并未多言語，因為心中明白，男子想要頂立于天地間，想要護妻護兒，便得有一真本事。

這條路，黎束遲早要走。

而溫婉婉留在京城，尚還有自己和林窈可以多陪陪。

往后，便多往黎府走走吧。

顧凜忱目落在臉上，知心中所想，道，“陛下此舉，是試探、是考驗，也是機會。”

“一個黎束自己求的，來之不易的機會。”

“嗯，”孟筠枝微微頷首，“我明白的。”

——

十日后，黎束出發前往池州。

距離京城南門十里之外的亭子之中，小夫妻正依依不舍。

黎束一手護著溫婉婉的腰，一手輕微紅的眼眶，“沒什麼好哭的，要不了多久，小爺便會回來。”

要不了多久，究竟是多久，誰也不知道。

或許是三個月，或許是半年，或許是更久。

溫婉婉吸了吸鼻子，目一錯不錯地落在他上，想要多看他幾眼。

“池州路遠，我讓人給你多做了幾雙靴子，你留著穿。”

“聽說那邊要比京熱一些，但你夜里也莫要貪涼。”

絮絮叨叨，紅著眼眶說了許多，比平日里的四喜還要話多。

“還有...”溫婉婉努力控制著聲音不抖，“池州那邊的吃食與京不太一樣，你若是吃不習慣...”

若是吃不習慣，該如何？

也不知道該如何。

只能扁了扁，輕聲道，“若是吃不習慣，也得努力習慣。”

黎束聽到這話，被逗笑。

他抬手輕掐的臉頰，笑得散漫不羈，“我家婉婉好狠的心。”

“哪有...”他這般逗，溫婉婉就差哭出來了。

懷孕了本就緒敏，更何況還要面對分別。

黎束眼看著把人惹急了，連忙將人抱進懷里，“好好好，小爺我說錯話了。”

“我家婉婉心地善良，是全天下心最的娘子。”

他掌心著的脊背，著潔的額頭，嗓音低沉，“婉婉要照顧好自己，若是遇到任何解決不了的事，就讓咱們家史大人出面。”

“無論什麼時候，不要委屈自己。”

“若是無聊了，便多同顧夫人和青蘅郡主聚聚，出門時記得帶上府衛和丫鬟。”

“嗯，”溫婉婉眨了眨眼，哭腔濃濃，“我知道的，我不會委屈自己。”

黎束待完了大的，又彎腰低下頭，腦袋輕著小腹，同肚子里那個小的待，“你在你阿娘肚子里，要安分一些，不要讓太辛苦，不然等你出來，我就將你拎起來打一頓。”

“你好好和孩子說話，”溫婉婉含著淚，嗔瞪他一眼。

“行吧，”黎束勉為其難點頭，溫熱掌心了上去，“小崽子，剛才的話你聽一半就行了。”

“別讓你娘親辛苦是真，”他語氣格外正經，“你自己也要記得，要好好地按時長大。”

溫婉婉眼眶一熱，淚就這麼滴了下來，落在男人勁筋手背上。

黎束輕嘆一聲，實在拿沒辦法，只能兇威脅，“再哭，小爺我就親你了。”

他們二人站在亭中，可在亭外，還有黎博簡，還有黎束的那些好友們，以及因為不放心溫婉婉而跟過來的孟筠枝和林窈。

外頭站著一堆人，溫婉婉赧不已，連忙抬手，正要淚，下便已經被扣住。

仰首，啟。

溫熱的吻落了下來。

溫的、纏綿的、極盡安意味的吻。

仔細描摹過的瓣，深抵而，汲取的香氣。

亭外的一群人飛快轉過頭，看天看地，就是沒再看向亭中。

溫婉婉耳子紅得徹底，知曉此刻是在外邊，于禮不合，可心中萬分不舍，便也沒推開他，指尖攥住他的袖子，順地承接他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黎束才意猶未盡地將放開。

兩人額頭相抵，他氣息灼熱，在鼻尖上落下一吻，萬分憐惜，“等我回來。”

“好，我等你回來，”溫婉婉點頭，模樣乖得不像話。

黎束抱著沒撒手。

等在亭外的樂川挪了挪腳，又挪了挪腳，忍不住高聲道，“爺，咱們真的該出發了。”

再不走，天黑之前便到不了驛站。

溫婉婉輕推他的手臂，聲道，“你該出發了。”

黎束俯下，雙臂收，將人攬在懷里。

又重復了一遍，“等我回來。”

溫婉婉點頭，看著他松了手，轉過，大步出了涼亭。

男人背影拔高大，步伐依舊灑落拓，卻不知在何時，多了幾分穩重和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