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站在湢室門外,如釋重負地大口氣,覺再多待一刻,臉都能燒著。
緩了一會兒,云婳換上寢,拿了本之前沒看完的話本子趴在榻上心不在焉地翻著,試圖驅散腦中飛的思緒。
偏偏書中有一段男主人公褪去衫醉仙死的旖旎描寫,剛才在湢室中看到的景象不自覺地浮現眼前,云婳再次紅了臉。
在這一刻所有的描繪仿佛都有了象的、令人想非非的畫面……
云婳頹然趴在榻上,額頭抵在攤開的書上來回蹭著。雙手疊放在惶惶不安的心口,白皙的小替拍打著的衾褥,喃喃自語:“啊,完了……”
云婳兀自在床上撲騰了一會兒,聽到湢室門打開的剎那,迅速收起話本子,藏在枕頭下面,匆忙側過,扯過被子蒙在頭上,將眼睛閉得死死的,一不假裝睡著了。
“睡著了?”司珩站在床邊,抱臂看向面壁而臥,一團的云婳。
“嗯,睡著了。”云婳悶在被子里下意識地回答,可話剛一出口就擰了眉尖,懊悔地咬住下。
誰家睡著了,還能接話啊!
司珩低聲笑了,極有耐心地看著云婳垂頭喪氣地從被子里鉆出來,慢吞吞地轉過,燭將低垂的眼睫拉長,雪白的臉蛋像了的水桃,讓人想咬一口。
“不裝睡了,嗯?”司珩了鞋,躺在云婳旁,弓起食指敲在云婳微蹙的眉心。
云婳將臉埋進枕頭里,嗡聲嘟囔:“這回我可真要睡覺嘍。”
司珩瞧著稚氣的作,輕笑一聲,扯過些被云婳在下的錦被,在上搭了個邊,連續四日的奔波他也確實累了。
于是,不再逗,伴著綿長輕緩的氣息沉沉睡去。
***
第二日,云婳正和青桃給之前種下的花籽松土,侍衛急匆匆走過來,拱手道:“啟稟王妃,府外有位林錦書的姑娘求見。”
云婳有些驚訝,沒想到錦書會來王府找,急忙將鋤頭遞給青桃,快步朝大門走去。
“云婳!”林錦書等在府門口,遠遠瞧見云婳過來,揮著手快步朝跑去。
云婳尋聲去,眼中立刻盈滿笑意,開心地喊了聲“錦書”,人已提起擺迎了上去。
“錦書,你怎麼來了?”云婳握著林錦書的手,笑問。
“當然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也想來看看你有沒有欺負。”林錦書拉開云婳的手,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著。
云婳牽起角,漾著令人舒心的笑:“我一切都好,錦書放心吧。倒是你這些日子怎麼樣?”
林錦書雖然沒見過司珩,但是關于司珩的傳聞也聽過不。怎麼說呢,總覺是個心狠手辣,不好相與的人。
所以,還真擔心云婳會被欺負。不過眼下瞧著云婳和親前沒有多不同,那雙明燦的眼睛還是甜甜帶笑,心中倒是安心不。
也是,這般嫣然可的小郎,誰會不喜歡呢?就很喜歡和云婳一起玩。
“云婳,咱倆不會要一直站在門口聊吧?你能出門嗎?我請你去喝茶呀?”林錦書挽著云婳的胳膊,亮著眼睛問。
云婳見到林錦書,顧著高興了,忘把人請進屋,忙道:“應該能,錦書你在主廳等我一下,我去和殿下說一聲。”
林錦書笑著點頭,卻沒有進府,只說:“你別著急,我在馬車上等你。”
云婳也不勉強,知道林錦書是怕遇見司珩。因為,林錦書向來不愿意和陌生人說話,瞧見陌生人恨不得躲八丈遠,生怕別人跟搭訕。
云婳一路小跑著回到院,過敞開的軒窗瞧見司珩坐在書案后寫著什麼。
司珩聽見腳步聲,抬眼看去,正好撞上云婳來的目。
云婳提起擺,踩著窗下的石階。立在窗外,彎眸著司珩,小聲征詢:“殿下,我的好朋友錦書來找我出去喝茶,我可以去嗎?”
司珩聽著云婳小心翼翼的征求,放下手中狼毫,起走到窗邊,忽然抬手住的下,輕輕往上一抬,低頭進的眼睛:
“王妃是嫁進王府,不是被押在王府。同你在云家一樣,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記得帶上侍衛就行。懂了?”
云婳沒想到司珩會同說這樣一番話,頓時一暖意漫上心頭,杏眼彎彎,甜甜地笑了:“嗯,懂了,謝謝殿下。”
“讓暮云跟你去。”司珩松開手,轉頭看了暮風一眼。
暮風會意,便出去暮云。
“殿下中午要按時吃飯,不用等我了。”云婳心地叮囑。
司珩點點頭:“嗯。”
雖然他說的話簡短,但是句句有回應啊。
云婳彎起眼睛,目中流璀然蘊著歡喜。踮起腳尖,掌心撐著窗沿,上探屋,仰起小臉,湊到司珩耳邊,將輕輕的聲音遞到他耳中:“殿下真好!”
小郎聲如鶯囀,司珩瞬間耳朵了一下,清冷的面上難得掠過一慌。
“我走了,殿下。”云婳笑盈盈地對司珩揮了揮手,轉往外走。
司珩盯著云婳的背影,了發麻的耳朵,劍眉蹙起,他這是被了?
而走出去的云婳似有所,突然回眸來,的瓣輕輕翹起,對他嫣然一笑,恍若春風拂過,三千桃樹,花開爛漫。
日溶溶,灼灼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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