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季歲歡一起玩蹴鞠的小孩們見況不對，趕跑去找夫子。

“夫子快走啊。”兩個小孩一左一右拉著夫子的袖，不停催促。

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夫子氣吁吁地被孩子們拉著走，寒風吹起他白花花的胡子，走得急了還會咳嗽兩聲。

周錚被林司踩得口泛疼，哼哼唧唧地剛想服，卻瞧見夫子過來了，轉瞬便有恃無恐起來，瞪著林司囂道：“你完了，夫子來了，你等著被收拾吧。”

而后，立馬變臉裝出一副無助被欺的模樣，慘兮兮地向夫子，喊道：“夫子快救我，這小子要殺人了！”

季歲歡順著周錚的目轉頭看去果然是夫子，的臉蛋頓時凝上一抹驚慌。

不由擔心地攥了林司的袖，往他邊靠了靠，小聲勸道：“林司放了他吧，我沒事的。”

林司依舊神冷峻地睥著周錚，只不過腳上力氣不斷加重，踩得周錚哀嚎不止。

夫子見狀，嗓音沙啞地急聲喊道：“快住手！快住手！”一步不停地小跑著，拉住林司的胳膊將兩人分開，又趕扶起地上的周錚。

周錚哭著告狀：“夫子你要替我做主，這小子和那個小丫頭片子欺人太甚，他倆打我一個！”

夫子看看周錚又看看林司，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為難。一個是國公府的嫡孫，一個是大將軍的侄子和侄，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好好，先消消氣。上傷得重不重？”老夫子眉頭鎖，忙不迭地安周錚。

“疼，疼死了！”周錚哭得更大聲了。

老夫子幫周錚撣落上的雪，又看向季歲歡和林司問：“你倆有什麼話要說？”

季歲歡一步沖到林司面前，指著周錚，焦急對夫子解釋：“夫子，是他先搶我的蹴球，還把我推倒又往我上踢雪。林司是為了幫我，才教訓他的，真不怪林司。”

林司垂眸看著擋在他前的季歲歡，黑亮的眼睛攀上淺淡的笑，矮矮的個子才到他下，明明自己很害怕卻會勇敢地維護他。

真的很傻，但又很可……

“你呢，要跟夫子說什麼？”老夫子扶著周錚又看向林司。

林司收回看向季歲歡的目，抬眸乜向周錚，淡淡說了一句：“他欠打。”

老夫子瞇起眼睛仔細打量林司，他教過的學生無數，但是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氣勢和神態的并不多見，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貴胄之氣。

老夫子習慣地捋著胡須思考，嘆了口氣道：“明日請你們雙方的家長來書院，至于周錚你先回去養傷吧。”

周錚了下摔得生疼的屁，惡狠狠地瞪著林司，對他揮了揮拳頭，用口型無聲囂：“你給小爺等著！”

林司提步就要沖過去，被老夫子和季歲歡同時住：“林司！”

季歲歡拉著林司的手，眼淚地著他，對他搖了搖頭：“林司，我們別理他了，好不好？”

林司掩在袖下的手松了松，抬手給季歲歡掉臉上的淚，低低應了聲“好”。

***

周錚被下人接回去后，立即撲進母親小秦氏懷里，添油加醋地說自己被人欺負了。

小秦氏聽周錚說完，騰地站了起來，火冒三丈地讓人去查是誰把的寶貝兒子給打了。

然后拉著周錚的手，一口一個“心肝兒”的著，趕忙讓人請了大夫來給他看傷。

冬日里孩子上穿的服本來就多，再加上林司本也是小孩子，力氣畢竟有限。所以，周錚雖然摔了跟頭，口上被林司踩出個腳印，但并不嚴重。

“夫人，查出來了，那兩個孩子是云家的。”國公府管事提著長袍前擺急匆匆跑進來。

“云家？”小秦氏不屑地念叨了一句。

可沒把云家放在眼里，要不是云驍立了戰功當了將軍，他們云家早就不知道沒落到何種地步了。

可就算當了將軍又如何，皇帝不還是把他的妹妹許給病王爺，看似是恩賜，實則是防備。

而他們國公府祖上是開國功臣，后人亦世代襲爵，是當之無愧的名門貴族。

小秦氏輕輕拍著趴在床上的周錚，眼神卻變得霸道起來，厲聲開口：“準備馬車帶上人，同我一起去云家討個說法！”

“娘，我也去。”周錚拉住小秦氏的手，裝作一臉乖巧的模樣。

從小到大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何時被別人欺負過，這口氣他本咽不下，他要親眼看著林司跪在他面前，向他低頭認錯！

小秦氏心疼地看著周錚，命人在馬車里給他墊了厚厚的褥子，燒足了炭火，才帶著眾人浩浩地前往云家。

樊氏去大昭寺禮佛并未在府中，而云姝因為盯著書肆的裝潢未能同去。是以小秦氏來云家的時候，只見到了云姝。

小秦氏用眼睛從上到下掃著云姝，囂張道：“讓你家那倆小孩出來給我兒賠禮道歉。”

云姝有些害怕又茫然地看著小秦氏，禮貌地問：“你們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你裝什麼糊涂？”小秦氏看著云姝那副弱弱的模樣就來氣，讓想起家里那幾個狐妾室。

想到這兒，小秦氏突然一把抓過云姝的手腕，青橘、張伯等人上去阻攔，卻被小秦氏帶來的人給團團圍住。

趁兩方人拉扯之際，小秦氏用力把云姝拖到馬車前，指著里面歪躺的周錚道：“瞧見沒，就是你們家那些個沒教養的孩子把我兒，國公府唯一的嫡孫打這樣！”

“就是林司還有一個小丫頭打的我！”周錚只是聽到季歲歡和老夫子林司的名字，卻不知道季歲歡什麼。

云姝聽完一驚，甚是擔心，顧不上被小秦氏抓疼的手腕，下意識地問：“那林司和歲歡有沒有傷？”

小秦氏對著云姝“呸”了一口：“你有病啊？我在說我兒被打了！你在這問什麼呢？”

說完胳膊向外一甩，將本就分神的云姝甩了個踉蹌。

云姝腳步不穩地后退，眼見就要跌坐在地，卻被一條有力的手臂勾住細腰，穩穩撈前。

沈既白低頭看著在他臂彎神焦急的云姝，皺眉問：“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