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換好裳后,徑直來到會客廳。
過門檻,映眼簾的是一抹雍容華貴的影。
這姨母吧,早年嫁給南侯府的二公子,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
只不過姚二爺是嫡次子,無法繼承侯爵之位,自然也做不侯夫人。
而母親當年嫁永寧侯府,一進門便做了世子夫人。
姐妹倆雖然都是嫡出,可所嫁之人卻有著天壤之別,也不知心里是否存過怨?
“姑娘,您來了。”
青蘭適時開口,打破了屋凝滯的氣氛。
姚二夫人連忙放下手里的茶盞,起相迎。
“卿卿,我的兒,姨母總算見到你了。”
換做五年前,云卿肯定閃避開,然后退得遠遠的。
可經歷三載婚姻,深刻會過了非良配的苦之后,也開始易地而,學會站在母親的角度去思考。
在眼里,父親是母親的,哪怕和離十數載都不曾續弦,深且長。
但在母親眼里,想要的花前月下,不是一個只會舞槍弄棒的武夫能給予的,所以父親并非的歸宿。
和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沒有!
至于被拋棄的,也有權利選擇原諒或不原諒。
“云卿給姨母請安。”
微微屈膝,朝對方施了一禮。
姚二夫人見狀,微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以前每次來看小外甥時,總是退避三舍,別說喊姨母了,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與說。
沒想到五年不見,的態度變了這麼多。
到底是長大了啊。
“好孩子,不必多禮,快快起來,我能在有生之年聽你喚一聲姨母,便沒什麼憾了。”
云卿笑了笑,引著座。
“以前是我不懂事,怠慢了姨母,還請姨母見諒。”
雖然態度緩和了許多,但那份距離依舊還在。
這樣也好的,維持表面的和氣,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
姚二夫人熱淚盈眶,攥著外甥的手腕,哽咽得說不出話。
云卿也不催,靜坐在榻上陪著一塊平復激的緒。
短暫的沉默過后,姚二夫人胡抹了把眼角的淚水,破涕為笑。
“瞧我,這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沒你穩重,讓你看了笑話。”
云卿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雖然面容和善,但著疏離與淡漠。
“這證明您重視我,不然也不會落淚的。”
這話說到姚二夫人的心坎上了。
忍不住拍了拍外甥的手背,笑道:“還是卿兒會哄人,我呀,沒那福氣擁有像你這麼心的兒。”
姚二夫人嫁南侯府后,一連生了三個兒子,眼穿也沒能盼來兒。
云卿不知該怎麼回應,索繞開了話題,“姨母此次前來,是有什麼要的事嗎?”
姚二夫人臉上出了一抹遲疑之。
深知這丫頭的心結有多深,若貿然在面前提起母親,們的關系怕是又得被打回原形。
云卿從雙眸中捕捉到了猶豫,躊躇,猜到想要說什麼。
“姨母若是想跟我聊,那不必開口了,我對沒有半點興趣。”
姚二夫人輕嘆了幾聲,緩緩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箋。
“此次路過淮西,見到了你母親,如今已經是……”
不等說完,云卿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后院的海棠開得不錯,我陪姨母過去賞花吧。”
姚二夫人見滿臉抗拒,也不再多說,只將那信箋擱在了桌面上。
“你母親聽說了裴世子寵妾滅妻的傳聞,很擔心你,托我捎來這封信,
你若是想看,便拆開看一看吧,如果不想看,那就直接燒了。”
云卿沒接,又重復說道:“我陪姨母去賞花。”
姚二夫人搖了搖頭,婉拒,“我剛回京,還有許多事要忙,就不多留了,
卿兒,你若是遇到了什麼難,可以去南侯府找我,姨母永遠支持你。”
云卿擰了擰眉,想起前段時間在大長公主府后花園發生的事。
已經將南侯府的嫡長姚采容得罪了個徹底,傻了才登門去求助。
“不必了,我要做的事,姨母幫不了。”
姚二夫人也聽說了大長公主府發生的事,知曉的顧慮,便一轉話鋒道:
“那你就去找你表兄,他在京兆府做尹,總能幫上點忙的。”
云卿倒是識時務,朝施了一禮,笑著開口,“多謝姨母,若我有需要,必定去找表兄。”
姚二夫人臉上出滿意之,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起告辭。
云卿命青蘭送客。
等兩人離開會客廳后,緩緩垂頭向桌面上的信箋,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擔憂?
呵,十八年前走得那麼決絕,如今惺惺作態的給誰看?
早就過了需要母的年紀,用不著惦念。
手撈起桌上的信箋,面無表的撕碎,然后扔進灰爐里。
跟那人,早就斷了母關系,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青蘭折返回來,見姑娘將那信撕了扔在灰爐中,眸微閃了兩下。
看來姑娘對夫人的恨,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
也對,那麼小就眼睜睜看著親娘拋棄,能輕易釋懷才怪。
“姑娘,您還好吧?”
云卿扯一笑,“我為什麼不好?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要不是,我又怎會這般的堅韌?”
“……”
“卿卿,本宮來看你了。”
一道歡快的聲音自外面傳來。
接著,小公主提著擺風風火火的闖,沖到云卿面前后,一把抱住了。
小姑娘雖然看起來的,力氣卻不小。
云卿被撞得連連后退,直到背部抵在桌沿邊,才堪堪穩住了形。
有些無奈的開口,“你悠著點,臣摔著了沒事,要是把你給摔傷了,我這腦袋恐怕都保不住。”
小公主眨了眨眼,笑瞇瞇的道:“你這話說反了吧,本宮摔傷沒事,
你要是磕著了,我皇兄非得了我的皮。”
云卿一驚,下意識手去捂小公主的。
永樂力掙扎,口道:“別鬧,未來皇嫂。”
站在一旁的青蘭聽罷,滿臉驚詫的朝兩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