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柳氏過來了,說有事找您商議。”
青葉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進來,打斷了云卿的思緒。
與青蘭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青蘭從手里接過菜刀,笑道:“看來柳氏按耐不住了,您去見見吧,這里給奴婢理。”
云卿點點頭,一邊摘上的罩,一邊囑咐,“那你把配菜都整理好,等會我來掌廚。”
“是是是,給那位主子做菜乃頭等大事,奴婢又怎敢敷衍?”
“……”
從廚房出來,云卿去主屋換了裳,這才折回暖閣。
柳茵娘見踱步,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起相迎。
到跟前后,徑直跪倒在地,滿臉激的注視著。
“多謝大小姐助我順利與那混賬和離,不然……我跟朗哥兒怕是逃不出那對男的魔爪。”
云卿笑了笑,手準備將扶起來。
柳氏卻微微側,避開了遞過來的胳膊。
“大小姐,妾這里有樣東西請您過目,等您看完后,若您不遷怒于妾,妾再站起來。”
說完,緩緩從袖子里取出九房老太太塞給的紙條,舉呈到了云卿跟前。
云卿見狀,猜到這紙上寫了什麼,不過沒有表出來,含笑接了過去。
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這人將此信給,是想主投誠嗎?
不等發問,只聽柳氏滿臉真誠道:“大小姐,我離開九房之前確實與老太太合謀過,但那只是權宜之計,
因為僅憑我一己之力,是無法帶著孩子從九房逃出來的,唯有聽命于老太太,才有生的希,
如今大小姐助我和離,我與老太太之間的易就此作罷,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聽命于,
至于侯府空缺的世子之位,妾從未覬覦過,更不會聽老太太的取而代之,還請您明鑒。”
云卿從信紙上挪開視線,垂眸向卑微伏地的柳氏。
這人遠比想象的還要聰慧有心機,居然通過自的方式來投誠。
應該是早就猜到心生疑慮,便鋌而走險來了招釜底薪。
真是妙啊,不得不令人佩服。
“那你有何打算?”
柳氏思忖了一下,試著道:“若蒙您不棄,我愿為您手中那把最鋒利的刀,為您鏟除前方所有荊棘。”
云卿勾一笑,彎將扶了起來。
“柳姐姐是個明白人,知道怎麼做對你們母子最有利,我深欣,
其實即便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尋你的,還好你沒一味的順從九房,我失。”
柳氏急忙頷首,咬著牙道:“老太太想坐收漁利,我又豈會讓如愿?
大小姐,無論您日后是否請立朗哥兒為世子,我余生都只效忠于您。”
云卿臉上的笑容轉深,并未花心思去揣度這番話語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還是那句話,若安分守己,侯府自會保一世富貴。
可如果什麼歪心思,會立馬將們母子驅逐出去。
“行,那我二叔與三叔就給柳姐姐應付了,只要你能除掉這兩個絆腳石,我就為朗哥兒請封世子之位。”
柳氏眼底劃過一抹欣喜之,轉瞬即逝。
“多謝大小姐,日后妾一定以您馬首是瞻。”
“……”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柳氏這才起告辭。
將送走后,云卿立在窗前久久失神。
青葉抱著一壇十三娘子剛研究出來的桃花釀走進暖閣,笑瞇瞇的道:
“姑娘,這酒可好喝了,等墨公子下次過來時,您請他喝這個。”
云卿緩緩收回視線,偏頭嗅了嗅壇子里的桃花釀,確實香得很。
“好,你先放進酒柜里,等他來了我請他喝。”
青葉咧一笑,又拎著酒壇子匆匆往外面跑,正好撞上了朝里走的青蘭。
眼看就要往后栽去,青蘭急忙手扶住了,蹙眉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冒冒失失的?”
這沒規沒矩的樣子在們面前還好,可哪天要是沖撞了陛下,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青葉不知真相,自然不擔心這些,沖吐了吐舌頭后,一腦的從胳膊下鉆了出去。
青蘭盯著的背影瞧了片刻,只覺頭疼得很。
“姑娘,青葉該好好學一學規矩了,不然日后很容易吃虧的。”
云卿從窗外收回視線,挑眉問:“你打心眼里覺得我會宮是不是?”
青蘭一愣,待反應過來后急忙下跪,“奴婢僭越了。”
云卿踱步走到面前,手將攙扶了起來。
“別說你,現在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可能會改變主意,宮為妃。”
沒辦法,那個男人太強勢了,占據的心不夠,還來撥的,讓一點一點陷進去。
再這麼下去,定會一敗涂地,甘愿為他困守后宮。
青蘭反手攥的腕骨,啞聲道:“姑娘,不管您做什麼樣的決定,奴婢都支持您,
若陛下能排除千難萬阻迎您宮,并許您高位,您不妨試著搏一把,為自己爭取一回。”
云卿笑而不語。
一個肯屈尊降貴給父親下跪的男子,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的真心嗎?
要離開京城的原因并不是擔心自己有朝一日失了寵,為深宮怨婦。
而是擔心他強娶臣妻,最后如同高祖皇帝那般,在累世功績上留下一筆洗刷不掉的污點。
…
慶國公府。
裴玄再次醒來后,緒穩定了許多。
他似乎將所有的怨恨與毒都藏在了心深,不顯山不水。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如同暗夜里藏的惡魔,只等合適的機會到來,再張開獠牙給對方致命一擊。
“玄兒,你沒事吧?”徐氏在床邊試探的問。
清晨那自殘的一幕,可嚇壞了,直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裴玄扯了扯僵的角,從嚨里出一句話,“把和離書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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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