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下頜線筋繃著，語氣森然，“我警告你陸珩，你離姜至遠點。”

可陸珩并不在乎季川說什麼，他只管往季川上扎刀子。

刀刀準擊中季川的命門。

“你能保證類似這樣的事不再發生嗎？”陸珩問。

“你大爺的，你……”

“你不能！”陸珩冷聲打斷他，“畢竟，你要為人民服務，有關姜姜的事，都得往后靠。”

陸珩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季川一邪火直接被拱到了天靈蓋，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而出。

陸珩功到了他的痛點。

曾經他引以為傲的職業，曾經他拒絕姜至的理由，在此刻化為千萬把利劍，穿骨。

他猛地推開姜至病房的門，病房空空如也。

姜至不在，陸珩也不在。

季川閉上眼，深深呼吸著，強著心的翻滾的緒，快速掃視病房一圈。

姜至的電話和隨品都在，應該還沒走。

他正打算轉出門尋找姜至，姜至正好從外面回來。

看見季川的瞬間，姜至原本空的心立即被填滿。

“你來啦。”

飛撲到季川懷里，季川本能張開懷抱攬住，地。

“你剛剛去哪了？”季川聲音聽上去有點啞。

“我去拿藥了。”姜至說，仰頭看他，撒意味明顯，“我好想你呀。”

季川垂眸看，目深不見底，神有些復雜，陸珩的話還在不斷攻擊著他的大腦。

“先回家吧。”他低聲說。

季川牽著姜至的手走在前面，姜至看著他的高大的背影越發忐忑不安。

這是第一次在姜至說完想他以后，季川沒有表示。

他沒說想。

完了，他是真的生氣了。

一路上，季川異常沉默，一手掌控方向盤，一手搭在擋把上。

以往，季川總是會空出一只手牽著姜至。

但這次沒有。

姜至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一般，時不時觀察季川的表。

現在心里慌死了，仿佛又回到追他的那段日子。

提心吊膽的。

到家后，姜至主倒了杯水遞給季川。

姜至一臉討好道：“你是不是生氣我沒告訴你生病的事？我可以解釋的。”

季川接過水放在桌上，沉默地看著，那眼神讓姜至有些看不懂。

有些張，“那時你要出差，我就是怕說了影響你，是怕你分心才沒告訴你的。”

“所以你就讓別的男人來照顧你？”季川語氣很冷，當即質問。

聞言姜至表一僵，季川說話的表和語氣讓有點不喜歡。

了下瓣，還是耐著子解釋，“你看到新聞報道了是不是？那是因為陸珩也去海市了，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同一個航班，才在機場被拍到了，當時阿野也在的。”

“而且，他沒照顧我，也是阿野在醫院陪我的。”

姜至頓了頓，繼續說：“他就今天上午來醫院看我了，但是我讓他走了。”

聽姜至解釋完，季川盯著看了好半晌。

他眉峰蹙著，漆黑的眸子里線暗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客廳寂靜無聲，兩人無聲對視著。

季川一直不表態，姜至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也是第一次談，沒經驗，該解釋的解釋過了，他總不能真以為自己和陸珩有什麼吧。

姜至往前走一小步，嗓音溫，“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跟陸珩也沒什麼的。”

陸珩？

季川本能抗拒這個名字。

陸珩也本不是他們之間問題的關鍵點。

“姜至。”季川出聲喊。

“在。”姜至站直，一顆心被男人提了起來。

“你生病不告訴我，就只是怕我擔心嗎？”季川問。

姜至茫然看他，眼神里充滿疑。

“不、不然呢？”疑反問，又說：“我剛好解釋過了呀，我……”

季川重重呼出一口氣，額角的青筋十分明顯，像是在抑著什麼。

“你去看心理醫生怕麻煩我不想讓我陪，你不需要我因為林琛的事為你出頭，出差不讓我去找你，你生病哪怕嚴重到住院也要瞞著我……”

季川頓了頓，看向的眼眸不再亮，一貫冷峻的臉上竟流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姜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共度余生的伴？”

他的聲音很沉重，可聽上去卻又很無力。

一開始季川知道姜至瞞著他生病的事，他確實生氣。

當陸珩接到他打給姜至的電話的時候，他怒火中燒。

可現在，他平靜，又頹廢。

一顆心，跳不一般，沉寂在腔里。

陸珩的話，夏菲的話，像被一條無形的線，將他纏繞、勒，到難以呼吸。

不知為何，看著季川這副頹然的樣子，姜至覺得心里一陣絞痛。

上前一步去拉季川的手，慌解釋道：“我有把你當作共度余生的伴的，這事確實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可姜至沒有拉到他的手，季川退后一步，姜至出去的手即刻僵在原地。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越來越不懂季川了，不明白他為何會執著在這個問題上。

明明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呀。

季川神越發黯淡，他說：“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你，你讓我心，讓我喜歡，讓我無法自拔地你。”

他停頓片刻，極力扯著瓣艱難道：“那你跟我在一起呢？”

姜至定定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如果你決定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是因為……是因為那件事而愧疚，那就不是了。”

姜至，你是因為愧疚，所以有關你的一切才不想麻煩我的嗎？

姜至：“……”

姜至瞳孔震驚，心愕然，因為他的話而覺天旋地轉。

所以，他覺得跟他在一起，是因為……那件事而愧疚嗎？

姜至怔怔著他，心底逐漸升起的怒氣。

被他這樣誤解，覺得自己的一腔真心喂了狗。

但卻又無法反駁。

因為對季川，確實存在愧疚的心理。

姜至的不反駁，像一把利劍直他的心頭。

淋淋的疼痛，迅速蔓延開來，痛得他渾痙攣一般難。

季川生霸道強勢，骨子里帶有潔癖，他要純粹、明、極致的。

倘若里摻雜了別的東西，那就不是了。

姜至如鯁在，“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你才跟你在一起的，可是……”

季川直接打斷了，嗓音低啞，“在不知道那件事之前，你或許是我的，可在知道了那件事之后，你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避。”

“那麼，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讓你決定跟我在一起的？”

“是因為愧疚嗎？是想通過跟我在一起的方式來……贖罪嗎？姜至。”

姜至眼睫不安閃著，翕，一時之間語塞，千言萬語堵在間。

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季川沒有給姜至解釋的機會，繼續問：“那我直接問你，你對我，有沒有愧疚、有沒有贖罪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