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眼底發出沉的冷意,語氣卻無甚波瀾,清瘦的指尖抵著那張箋紙緩緩鋪在茶桌上,“我記得二弟十分推崇董其昌的字,說其筆墨神獨絕,二弟從前練過好一陣吧?這張箋紙上可就是效仿他的筆跡。給何人寫信,你竟不能用自己的筆跡,反而要用他人的字跡來遮掩?”
裴識鬢邊微汗,暗暗著手掌,擡頭與他對視:“大哥到底想說什麽?”
裴慎沉默了很久,額角青筋微跳,“這封書信,你到底是寄給誰的?”
見他不語,裴慎徹底沉了臉,手邊茶盞被他一把拂落于地,“告訴我!”
裴識閉上眼又睜開,兀自一笑:“大哥在審問我嗎?”
裴慎手掌握,發出骨節錯位的聲響,他下心中的震怒,起時眼底掩藏不住的殺意。
然而語氣忽然一緩,“你是寄給的吧?沒死,是不是?”
他問這話的時候,心口有種-麻麻的沉痛,連掌心都是微微抖的。
裴識眉心跳,隨即手腕就被人攥住,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的手骨得碎。
裴慎冷冷道:“你以為你不肯說,我就不會去找嗎?你怕是忘了從前我是做什麽的。”
他甩開裴識的手,起要走,高大拔的軀凜冽如山,形忽又轉過來,咬牙切齒地一笑:“二弟不是打算娶親嗎?等我帶你大嫂回家,為兄親自為你挑一門好親事。”
一字一句咬得極輕,卻藏不住勢在必得的架勢。
裴識的臉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待人離開之後,他幾乎是渾冷汗淋漓,癱坐在圈椅上。
這回的確是他急中生,原本是想提醒,裴慎巡江南,勢必要看在與沈府的關系上,親自去蘇府拜會。
眼下沈夫人還未回京,沈稚又時常往蘇府走,若不提醒,只怕就藏不住了。
可偏偏弄巧拙,裴慎恐怕早就盯上了他!連他從暗衛手中飛往江南的飛鴿傳書都被他截下來,他還有什麽是查不到的!
明明已經那麽小心,甚至在筆跡上好生遮掩一番,孰料還是被發現了。
也許真是命中注定吧。
裴識靠在椅子上,有種一敗塗地的頹然。
安福苑。
昭長公主聽到底下人的稟報,當即柳眉倒豎,“人已經走了?”
前來回話的小廝點頭應是,“大公子什麽都沒帶,從衙門回來只去了趟二公子,出來後直接馬走了……”
昭長公主一掌拍在案桌上,看著廊下為他去江南準備的幾箱什,氣得臉發青,“這一個兩個的,全都不讓人省心!”
先是裴識一去江南數月,就為了見個同知之子!如今裴慎更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這一去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兩年都有可能,連給這個母親辭行的功夫都沒有,竟然就這麽走了!
昭長公主一氣之下,將炕桌上的茶盞盡數掃落于地。
金陵。
連著幾場春雨,沈夫人的風寒反反複複不見好。
吃藥的時候,咳嗽兩聲,笑嘆了句:“看來是老天爺不讓我走。”
沈稚眉頭皺,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阿娘年紀大了,又經歷過喪之痛,子早已大不如前,一場風寒久不見好,心裏也擔憂不已,“阿娘的,得想辦法好好調理了。”
若是詹正獻在就好了,以他的醫,定能讓阿娘早日好轉。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聯系上他。
下半晌,沈夫人要帶阿妤回蘇府。
今日是蘇睿生辰,原本也是喊沈稚過去的,但沈稚正有意盡量減蘇府那邊的走,加之醫館生意繁忙,便找借口不過去了。
走之前,沈夫人特意代:“若那何淵再魂不散,你便讓秦都將他打出去!莫要與他多說一句,一切等阿娘回來,聽到了嗎?”
沈稚無奈地點點頭。
何夫人上門被拒,何淵卻還一直不死心,不知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知道住在這裏,便三天兩頭往這跑,鞍前馬後地送東西,沈稚自然都沒要,可何淵仍舊不依不饒。
思及此,沈稚嘆口氣,看著年年在母房中睡,便喚竹苓去套馬車,兩人去同心堂幫忙。
沒想到同心堂的戲班正作一團,幾人見來,才似有了主心骨。
“東家,今日原本要演《長生殿》,濃雲的楊貴妃要出場,可偏偏這時候鬧肚子,這馬上就要上場了,可怎麽辦……”
沈稚想了想道:“一定要出場嗎?沒有旁人可替?”
演唐明皇的楊茂說道:“濃雲是演慣了的,扮相又漂亮,許多人就沖著來。”
另一人道:“其實今日沒的唱詞,在旁邊對對戲做些作就行了,可剛剛去喊,才出來兩息的功夫,眨眼又進了茅廁……”
一旁有人突然提議:“要不讓東家救場吧,生得,戴著面紗演貴妃,臉上連妝都不用塗……”
沈稚瞪大眼睛,趕忙擺手:“我不行的……”
幾個人思前想後,都統一點頭,楊茂道:“我覺得行,不用東家唱,都是我和高力士的詞兒。”
沈稚還是覺得不行,“我從來沒上過臺。”
楊茂用懇求的眼神看,“您只要在回憶裏有個影立在那,什麽都不用做,他們在下面也會提醒您什麽時候該下……”
“是啊是啊,不用唱!東家這形象往那一站就是妥妥的貴妃……”
沈稚哭笑不得,早知道今日不來趟這趟渾水了,可畢竟是自家的臺子,不能讓客人們敗興而歸,只能答應勉力一試:“若是觀衆不買我的帳,往後可得你們自己想辦法補救。”
幾人見應下,紛紛說好,立刻帶著去準備了。
戲臺下慢慢聚了人,唐明皇和高力士上場,唱的是《聞鈴》這一出,唐明皇逃往蜀中,避雨劍閣,聞鈴懷,思念故人。
沈稚便是在這裏出個場,上演唐明皇夢中憶貴妃,的確只要出現在回憶中,與之有個遙遙對視即可。
今日恰逢小雨,空氣微涼,霧雨朦朧,臺上正在唱“不知何風吹雨,點點聲聲迸斷腸”,雨淅淅零零,唱詞聲聲泣,臺下有人開始掩面拭淚。
等臺上唱到“對這傷,轉自憶荒塋”的時候,沈稚在細的雨霧中悄然出場。
一霧青戲服,面戴細紗,含凝睇著唐明皇的方向,雨霧模糊了的臉龐,更有種“君淚盈,妾淚盈”的相思銷魂之苦。
遠遠的巷口,馬蹄踏破蒼涼雨幕,踩在路面的窪地上,濺起細碎的水珠。
“主子,屬下打探到沈夫人時常來的便是這家醫館,且并非日日到寺中禮佛,而是常去喜福巷的一宅院……主子,主子?”
隔著如蛛網的雨幕,馬上的男人眸極沉,鬢邊一抹塵霜,攥韁繩的手青筋出,冰冷深豔的目遙遙落在那戲臺上,一霧青紗的上。
不是幻覺。
活生生地站在那裏,在那“一曲淋鈴淚數行”的唱詞裏。
果真是……他那墜崖亡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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