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醒來,已經是翌日早晨。
日有些刺眼,裴朗了眼睛,聽到側有著不屬于自己的呼吸聲,當即渾一震,蹭地一下起。
邊的子被驚醒,支起手臂,兩眼惺忪地著他,“三公子。”
裴朗見那子竟然就這麽釵淩地睡在自己邊,而他來時穿的袍已經被換下,襟口也是衫不整的,當即驚得額間青筋直跳,厲聲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那子垂下頭,用委屈的聲口回道:“昨夜我替公子斟酒,公子卻抓著我的手不放,顧公子只好命我服侍公子就寢。”
裴朗什麽都不記得,他本就臉盲,尤其看這些姑娘們彈琴跳舞時,他本不會注意們的臉,所以對眼前之人毫無印象。
心下氣惱,又見那子還要湊上來服侍他更,他牙關咬,一把拂開的手,冷聲喝道:“滾出去!”
那子被吼得紅了眼眶,淚水漣漣地出去了。
裴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勉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只是醉了,至于可有過那子,他很清楚沒有。
他咬咬牙,匆忙換好袍,推開門,卻發現這家酒樓白天不做生意,大門閉,一樓大廳靜悄悄的,便來一名跑堂裝扮的青年,問道:“顧琛顧公子他們人呢?”
那跑堂只搖頭,說不知曉。
裴朗了太,不耐道:“罷了,這從哪出去?你帶路。”
跑堂忙擡手:“公子這邊請。”
裴朗沒想到剛從一角門出來,竟然撞上了人,還是對方先把自己認出來的。
迎面而來的馬車夫見到他就喚了聲三公子,隨即勒韁繩,把馬車停到他前,又朝車道:“夫人,姑娘,是裴三公子。”
裴朗眼角一,下意識看了眼後酒樓的招牌,竟是“天香樓”三個字!
裴朗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就看到車簾掀開,沈稚從裏探出頭,面上似乎微微一僵:“三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昨晚……”裴朗握了握拳,不知該如何解釋,“同幾個世家子弟一道過來喝酒……”
這種事越解釋越糟,怎麽說都像是出來喝花酒的。
沈夫人也在馬車,今日是沈稚的二舅母過生,兩人正往沈府去,沒承想路上竟遇到了從天香樓出來的裴朗。
至于為何從這裏出來,那就不言而喻了。
沈稚下意識瞥了眼他後,見無人,才悄悄松口氣。
沈夫人面上倒沒什麽異,依舊和聲說道:“快些回去吧,莫你大哥擔心。”
裴朗言又止,最後悶悶點了個頭,“是,伯母。”
馬車夫,也就是青茂,見兩位主子坐回去,便駕著馬車繼續往沈府的方向去。
沈夫人坐在車,眉頭皺:“這裴三也真是……才到金陵兩天,就出來花天酒地,我原以為他也是個好的……”
定國公府家教嚴格,在京中倒不曾聽說裴家兄弟時常出風月場所,本以為這裴三郎就是尚武好鬥,品還是純良乖順的,卻沒想到一出盛京沒了管束,就同那等聲犬馬的紈绔子弟一同作樂,也是高看他了!
沈稚默默聽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昨日是裴慎在裴朗口中多了個外室,導致阿娘對裴慎嗤之以鼻。
今日他們的馬車經過天香樓,就恰好遇到從角門出來的裴朗,阿娘又對裴朗失頂……
怎麽覺得,這兩人在暗暗較勁呢?
沈府待了一整日,母二人都有些乏累。
回到喜福巷,沈稚把年年哄睡後,回到自己的屋子。
繞過屏風,霎時呼吸一滯。
那個幾日不見的男人坐在床畔,慢條斯理地朝看過來。
沈稚心下氣惱,“你怎麽過來了?”
裴慎邊噙著抹淡笑,嗓音微沉:“我再不來,只怕你就被人拐走了,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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