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正常聯姻,我和南枝,已經領了證。”
這話一出,喝的微醺的四叔酒都醒了大半。
他下意識看向了坐在對面今日異常沉默寡言的江庭旭。
眾人對于沈家這小姑娘冷不丁和江靳年領了結婚證的消息有些反應不過來。
整個正廳都靜了幾靜。
就連江父江母都有些意外。
從大兒子提出和南枝結婚,到現在,好像連一個月都沒過。
他們原本覺得小兒子荒唐。
現在看,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兒子領證這速度也和荒唐沾邊。
就像晚了媳婦就留不住了似的。
餐桌上寂靜一瞬。
隨后,被江庭旭一聲似笑非笑的祝福聲打破。
“速度真快,恭喜大哥和……大嫂。”
他眼神黑沉得不見底,詭譎深淵一般凝著對面的沈南枝,眼底深,驟然乍起的森厲被一層強掩著的平靜制。
只除了,無人注意,用力攥著酒杯的指節失了。
沈南枝指尖掐,只當沒聽見江庭旭最后那兩個字中的譏諷。
餐桌上的氛圍再次熱絡起來。
但幾位叔伯無不對這樁換了人的聯姻到驚訝。
這麼多年,江家這邊都更看好江庭旭和沈家聯姻,誰能想到,最后會是江靳年這個長子接下了婚約。
江三叔第一個回神。
笑看著坐在江靳年邊的沈南枝。
“我記得今日正好是南枝的生日吧?倒是喜上加喜,三叔今日只給南枝備了生日禮,等明個一早,三叔讓人送來你們的結婚賀禮。”
其他幾位叔伯回神后也接連祝賀。
“婚禮定在什麼時候?”四叔問:“想好了嗎?”
江靳年輕靠在背椅上,看了眼沈南枝,“婚禮不急,南枝還小,近期課業也重,等年后再說。”
這個話題沒討論太久。
畢竟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一致默認和沈家聯姻的是江庭旭,突然間沈家小姑娘和江靳年領了證,幾位旁支的叔伯都是人,怕聊多了牽扯出什麼不該說的。
很快便轉了話題。
“影傳近來的市值也是一翻再翻,庭旭啊,今日來這麼晚,在忙公司的事?”
三叔欣地說著,后半句‘咱們江家的后輩就是有創業的天賦’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不知何時放下酒杯,把玩著芙尼黑漆打火機的江庭旭眉眼散漫地說:
“三叔見笑,侄兒是在追朋友,第一次見喜歡的人,在討人家姑娘歡心。”
沈南枝始終低垂著眉眼,著勺柄撥弄面前致的糕點。
江靳年眉目輕淡。
像是在聽,又像不是。
前頭江靳年忽然和沈南枝領了證,后頭在家宴這種場合江庭旭就公開來了句‘朋友’,幾位叔伯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未出聲接下。
江母就冷聲質問:
“那個小明星?”
本來這樣的場合,江母不愿提那種不開心的人,但江庭旭這混小子實在太過分,在外面弄得風風雨雨還不算,家宴上還把那小明星弄出來攪和。
要是再不制止。
明天估計他都敢把人帶家里來。
“江庭旭,你別怪媽沒有提前告訴你,我們江家,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能進門。”
江庭旭眼底浸出譏誚。
“所以——”
“非得是聯姻的才是好的?”
他抬眼掃過坐在他哥邊、存在得極低的沈南枝。
死死著緒的心底怒攢涌,那句‘領證’的話,就像夢魘,一遍遍在耳邊盤旋不下。
“我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不想任人擺布,就了我大逆不道?”
周林發來幾個工作上的郵件。
見沈南枝一整頓飯都有些拘謹,飯局尾聲,江靳年帶著先行上了樓。
“吃飽了嗎?”
到了二樓,他問。
沈南枝點頭,“飽了。”
江靳年道:“公司有點事,需要理一下,但用不了多久。”
“靳年哥去忙就好。”
沈南枝不在意這個,到了三樓,習慣就要往的房間走,只是剛走了兩步,就被在后面看著的江靳年喊住。
“南枝。”
“你跟我一起去書房。”
“?”沈南枝停住作,轉朝江靳年這邊看過來。
“我?”下意識拒絕,“我應該會打擾靳年哥工作,就不去了罷,我在房間等——”
江靳年只用了一句話便打斷的推辭:
“南枝,我們雖領了證,但彼此都不夠悉,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相,你覺得呢?”
覺得?
覺得應該不用這麼急……
可能、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已婚的份。
但在江靳年這種漆黑深邃的凝視中,慫且沒多底氣的某位大小姐沒敢直白地說出來。
住心底的掙扎,沈南枝被他這麼盯著,正要沒骨氣地點頭,作出作之前,福靈心至想到什麼。
水霧般的清眸子都亮了亮,先順著江靳年的話迎合奉承、又委婉地表達不妥。
“我覺得也是,靳年哥說得對,我們還不算很悉,確實需要多相培養。”
江靳年立在樓梯口,就這麼看著先鋪墊再拒絕。
上一句話落,沈南枝飛快瞟了他一眼。
接著繼續開口:
“但是——”
“我手機忘在樓下了,待會兒要下去拿手機,來回進出書房,應該很打擾靳年哥工作,培養的事,只能下次再——”
還沒說完。
江靳年掏出手機,直接撥出一串號碼。
那邊接通,他斂聲吩咐:
“李叔,把南枝的手機送上來。”
沈南枝:“……?”
“還有其他要求嗎?”掛斷電話,他問。
沈南枝愣愣將后半句咽下去。
違心搖頭,“……沒了。”
江靳年:“那跟我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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