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炸，陸騁首先想到的就是陸馳。

他去了西岸碼頭。

半夜江邊風大，不是談話的地方，很可能被上游。

游行至江心，然后——

砰！

陸騁眼中倒映著遠的火，徹底慌起來，恨不得開個閃直接閃現過去。

姜寧把自己的手拽出來，推他走，“我沒事了，你快去看看。”

陸騁掏出手機，繼續撥打陸馳的電話。

這次的提示音是關機。

從無人接聽到關機，仿佛在驗證他的猜測。

姜寧已經險，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生死未卜的陸馳，陸騁代手下人護送姜寧回老宅，自己則一路狂奔下山，前往炸地。

他跑得飛快，影很快消失不見。

姜寧回到老宅已經是凌晨。

陸正勛和夏雷坐在沙發上焦急的等著消息，面前的茶換了又換。

盡管已經有消息傳回來，說已經救出姜寧，但是沒看到人，誰也安不下心。

終于，姜寧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夏雷喜極而泣，一個勁兒的說著菩薩保佑。

姜寧雙手握放在前，默默閉上眼，也跟著祈禱了一句菩薩保佑。

不知道是不是菩薩太忙沒聽見的祈禱，還是嫌平時燒香太，總之的禱告沒有起到作用。

洗漱完躺在床上，姜寧一時間百集。

幾個小時前，就是在這張床上被抓走的。

盡管現在回來了，可因為，陸馳生死未卜。

煎熬折騰了大半天，姜寧的力和力都支得差不多了，急需一場睡眠來恢復，卻因為掛念著陸馳，眼睛怎麼都閉不上。

不敢給陸騁打電話詢問況，怕他忙，就這麼直直的坐到了天亮。

上午九點，陸騁終于回來了。

姜寧聽到他在樓下說話，馬上翻下床，一路小跑著下樓。

陸騁聽到聲音到樓梯口迎，“怎麼不多睡會兒？”

看到眼底的紅和熊貓一樣的眼圈，他才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多多余。

這哪里是不多睡，兒就沒睡。

姜寧焦急的問：“陸馳怎麼樣？找到他了嗎？”

陸騁了結，眼中出遮掩不住的哀傷。

不好的預涌上心頭，姜寧抓著他的袖，執著的追問答案，“陸馳呢？”

半晌，陸騁艱難開口，“還在打撈。”

經確認，炸的確實是一艘游。

游是以前休閑長廊留下來的，有故障，一直泊在西岸碼頭。

風吹日曬，游表面都開裂了，看起來老舊得不像樣子，很多人都已經它不能開了，沒想到……

姜寧愣住，嚨被麻麻的酸堵塞著，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你們去別的地方找沒有？他會不會本沒上游？”

陸馳是個工作狂，他會不會正在實驗室泡著，又或者在辦公室研究他的試驗數據，再不然，說不定去朱沅那里甜去了？

總之天大地大，在哪兒都好，只要不在游上就行。

說的這些，陸騁怎麼可能沒想過？

雖然他人一直守在江邊，但找人這種事并不需要他親力親為，昨天晚上他就已經代下去，讓人把陸馳可能會去的地方全部找了個遍。

沒有。

后來警方趕到，調取了岸上的監控。

從監控畫面可以看到，昨晚距零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陸馳從停車場走到西岸碼頭，有個用口罩帽子遮掩面容的男人站在游上招手，并把他了上去。

可以確定，炸發生的時候，陸馳人在游上。

水警和救援隊一齊出，以炸的位置為起點，沿江往下游擴散打撈，然而直到現在，仍舊沒有陸馳的消息傳來。

人是沒找到，但他們撈到了陸馳泡水的手機，還有順著水流漂到下游兩公里的陸馳的鞋。

現實很殘酷，可現實就是現實，誰也改變不了。

陸騁不想瞞，“打撈工作進行到現在，已經遠遠超出救援時限，陸馳……大概是沒了。”

陸正勛就坐在廳里，陸騁和姜寧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陸馳的事，昨晚沒人告訴他，可他就像有應似的，明明姜寧已經回來了，卻還是心慌的厲害，一睡著就夢見陸馳小時候的樣子。

頂著鍋蓋頭的小男孩，頭發細細的，總是站得筆直，話很，也不鬧，老得不像個小孩子。

爺孫倆最親近的一次談話，應該是陸馳上初中的時候。

陸馳在花園曬著太寫作業，他遛彎兒瞧見了，讓他進屋寫，線太強對眼睛不好。

那會兒陸馳的個頭竄了一大截，已經是大孩子了，他乖順的起來收拾書本，陸正勛隨手拿起他放在旁邊的基因科學基礎概論，驚訝的問他怎麼在看這麼深奧的書。

當時的陸馳紅著耳，有些怯的回答，“我想當個科學家。”

那個下午，爺孫倆在關燦爛遍地芳菲的花園里，聊科學，聊夢想，其樂融融。

一睜眼，沒了，那個怯又堅定的年沒了，早上五點，天還沒亮，陸正勛收拾起床，下樓坐著等消息。

果然，不是好消息。

陸正勛撐著拐杖站起來，泉叔過來攙他，他抬手拒絕，佝僂著腰背獨自走進熱烈的里。

姜寧眼眶發熱，努力深呼吸憋回眼淚，“朱沅那邊……”

陸騁說：“已經知道了。”

他半夜打電話問朱沅陸馳有沒有在那里，得到答案的同時也相當于在側面告訴朱沅陸馳可能出事了。

朱沅向來執著，陸騁拗不過，也沒打算瞞著。

事已經發生了，作為陸馳的朋友，應該有知權。

姜寧用力深呼吸。

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對朱沅。

還不是朱沅。

姜寧看著陸騁，“你爸和陸馳媽媽……”

突然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敢想象陸暉和唐麗萍此刻是什麼樣的心。

“他倆這會兒應該還不知道。”

他給陸暉打電話，提示關機，問了人才知道，陸暉帶著一個漂亮模特去泰國了，都去了三四天了。

至于唐麗萍。

陸騁角勾起諷笑，眼神冷得像要凝冰。

這會兒說不定正躲在哪兒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