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陸騁現在唯一在找的就是陸馳,或者說是陸馳。
‘找到’在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該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姜寧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麼,趕解釋,“是陸馳,找到陸馳了,他還活著。”
因為興激,聲音很大,連書房里的陸正勛和陸暉都驚了。
陸暉一馬當先跑在前頭,“你說什麼,陸馳還活著?”
陸騁輕著姜寧的背給順氣,等緩了緩,才問:“他現在在哪兒?”
姜寧說:“在中心醫院,朱沅陪著他呢。”
剛接到朱沅的電話。
朱沅最先是打給陸騁的,他一直沒接,這才打給姜寧。
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
陸馳躺在病床上打點滴,除了臉沒什麼,其他都好的,全須全尾,沒缺胳膊沒。
陸暉撲到兒子上大哭起來,“你這個混小子,嚇死老子了。”
在陸暉心里,陸馳和陸騁不同,盡管他這個爹當得不那麼有責任,但陸馳畢竟是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雖然長大了還不如小時候聽話,了個怪脾氣,但天長日久之下,還是有的。
所以他這會兒的眼淚還算得上是真心。
陸馳卻比以往還要冷漠。
他挨著跟人打招呼,唯獨沒有過爸。
見到陸馳沒事,遮在大伙兒心里的霾總算散去了。
陸馳主說起當時的況。
那艘舊游上連燈都沒有,全靠頭頂的月視,加上戴了鴨舌帽,對方完全沒發現他不是陸騁,讓他麻利點把鉆拿出來。
陸馳的用意是拖延時間,自然不會給得那麼干脆。
對方的目的好像也不是鉆,兩人就這麼打著口水戰,游迅速駛向江心。
眼看對方逐漸失去耐心,畢竟姜寧還在他們手上,陸馳也不敢把人惹急了,于是把鉆項鏈了出去。
對方得到項鏈,又問戒指,陸馳說得見到人才會給戒指,對方就他等一下,轉進了船艙。
陸馳不認為對方會傻到把姜寧藏在游上,心里生疑,很快他發現原本負責駕駛游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涼風習習,寂靜的夜里傳來輕微的水聲,陸馳一秒都沒遲疑,馬上翻出欄桿跳進水里。
幾秒之后,游炸。
哪怕人在水中,陸馳仍舊被炸波及,直接被水浪拍暈過去。
也是他命不該絕,他很快醒過來,并抓到一塊空心的膠板。
盛夏雨季,江水湍急,帶著他漂了十來公里,最后被沖支流才得以上岸。
天已經亮了,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走了半天也沒見到人,因為泡了太久的水,他發起高燒暈倒在路邊,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了。
他只記得朱沅的號碼,所以率先通知了,再由通知陸家人。
陸正勛抓著陸馳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蒼老的眼里淚閃,高山一樣的人也忍不住了眼眶。
不妨礙陸馳休息,大家沒待太久,離開前陸騁去找醫生問了下況,得知只是肺里嗆水引發染,沒什麼大問題,大家這才安心。
一周后,陸馳出院。
陸暉已經理好了唐麗萍的后事,最后到陸馳手里的,只剩一罐骨灰。
陸馳買了塊墓地把唐麗萍安葬進去。
墓園依山傍水,可以看到很好的風景,遠離陸家,也遠離唐家。
關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陸暉已經從陸騁那里聽了一遍,但他不相信,又跑去問了陸馳,才知道原來真是這樣。
相伴近三十多年,陸暉自認為對唐麗萍還算了解,不善良,但也沒那麼惡毒,否則陸騁不可能活著長大。
肯定是唐元,要不是他導蠱,唐麗萍不會犯這種糊涂,還把命都搭了進去。
陸暉氣沖沖的趕到唐元家興師問罪,結果家里只有傭人,主人家一個都不在。
唐帥的案子今天宣判,唐元老婆去法庭聽宣了。
至于唐元,陸暉找到唐明那里,才知道唐元瘋了,人被送進了神病院。
陸暉去看了一眼。
上次見,還是西裝革履收拾得一不茍的唐元,此時穿著統一的病號服,驚恐的在椅子底下,兩個護工費了老大勁兒才把人拽出來。
他抓起地上的泥,一把一把的往里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浮起詭譎的笑,一轉,吭哧一口咬在一名護工的大上。
聽唐明說,昨天他回家的時候,快遞送來一個大箱子,拆開一看,唐元就躺在里面。
唐明把人送到醫院,結果唐元一醒就開始發瘋,歇斯底里的尖,要麼打人,要麼拿腦袋撞墻,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更沒人知道,唐元現在還能氣,都是他運氣好。
要是陸馳沒有第一時間聯系家里,那唐元現在已經跟唐麗萍一起在奈何橋排隊等著領孟婆湯了。
夏天還在繼續,蟬鳴,熱浪,時不時的暴雨,雨過后再天晴。
這個夏天,對于好多人來說都顯得格外漫長。
尤其是陸暉。
唐麗萍沒了,他才開始想起的好,才開始意識到自己以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如果自己能對好一點,多在乎的,多給一些安全,說不定就不會落得這樣一個悲慘的下場。
陸暉又自責又難過,很長一段時間都緒低落。
一場連日暴雨結束了炎熱的夏天,他想,就讓所有不好的事都終結在這場雨里吧,至他還有陸馳,還有白茵。
而且白茵很快就能再給他添一個可的孩子。
白茵和孩子讓陸暉沉痛的心消減不——如果他沒撞見白茵和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約會的話。
“要是孩子隨你,生下來金發碧眼的,我可怎麼跟那老烏解釋啊?”白茵倚在男人懷里面憂。
綠植墻后面的陸暉面如土。
他聽到男人用蹩腳的中文說:“你快快讓他給錢,給多多的錢,我帶著你和baby遠走高飛。”
陸暉氣的發瘋,估量了一下男人的高,赤手空拳肯定是不行的,他找了半天,在墻角看到一塊松的地磚,摳出來高舉著沖過去,然后被男人打得鼻青臉腫。
白茵罵他,“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貨,就你這種連克兩任老婆的老烏,要不是有幾個臭錢,鬼才愿意跟你挨邊,晦氣死了。”
第一次被人罵克老婆,最詭異的是,陸暉居然覺得罵得還準確。
看著兩人遠的影,陸暉急火攻心,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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