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被領養了。
姜嫻原以為是那天表演到場的其中某對夫妻,卻被院長告知并不是。
至于旁的,院長沒有多說。
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溫家的消息似乎在越來越遠離姜嫻的生活。冥冥中,好像到,萍江真的要安靜了。
藺元洲又住進了醫院,在做復健。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終于得了真正意義上的許可證,不用再模仿楊庭之就可以被姜嫻承認留在邊時,他卻沒有辦法在一棟沒有裝電梯的樓房里上到二樓。
這讓他到惱火。
更惱火的是,單霽仍然每個周末都會來姜嫻這里,像趕不走的蒼蠅。
單霽會畫畫,年紀也與當年的楊庭之相仿,這樣一個人留在書店總會讓藺元洲煩躁,萬一姜嫻反悔了怎麼辦?
他又想,如果當初不是警告,而是真的把單霽淹死就好了。
秋冬替的時候,胡季覃在姜嫻書店的對面住下。
這人忙得團團轉,倒也不是天天都能在,他不一定抓得到齊諾芽。
而姜嫻大多數時間都在書店待著,部分時間會去醫院看看。
“為什麼還沒有好?”姜嫻屈指敲了敲藺元洲的膝蓋:“有知覺嗎?”
“沒有。”藺元洲半躺在病床上,搖搖頭,問:“好了會不會有獎勵。”
他攥住姜嫻的腕骨,似乎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
姜嫻了他臉上的疤痕,其實這些細小的疤痕不太明顯,湊得近了才能看清,也就讓眼前這個人本就不太友善的長相顯得更兇。
“好了不會有獎勵。”很客觀又真誠地說:“但是不好的話,你就只能待在一樓替我看門了。”
話音剛落,藺元洲忽然用力拽了一下。
姜嫻沒留意,控制不住的往前傾,直直趴在了他上。
這時候一條手臂繞到后心摁住姜嫻,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平淡地說:“我自己討。”
姜嫻推了推,推不開,捶了他一下。
“別讓單霽來萍江了,”藺元洲偏頭咬了下的耳垂,呼吸有些重:“行不行?”
姜嫻道:“我說了。”
藺元洲問:“你說了什麼?”
“讓他別來了。”
“不夠。”藺元洲不滿意道:“你應該說你要和我結婚,他再過來打擾,就很沒有道德了。”
姜嫻微微抬眸:“我現在改了,以后都不說謊。”
藺元洲眼底沒什麼緒:“善意的謊言。不然他總是過來,我會忍不住分心去解決他,就沒辦法好好復健了。”
“………”
姜嫻真想掰開藺元洲這個人的腦袋,看看他是由什麼構的。
說:“松開,等會兒會有護士進來。”
藺元洲抿。
他就是不松手。
頓了頓,姜嫻捧起藺元洲的臉,俯在他上輕輕點了一下。
可能他沒有料到,微微怔住。
就這麼沒有回神的幾秒鐘,姜嫻已經掙出去拉開病房門走了。
藺元洲抬手了下,他閉上眼,頭一次恨自己好得這麼慢。
從醫院回到書店的路上,姜嫻沒有打車。
天冷了,嗖嗖的涼風吹著的臉。
姜嫻沿著人行道走,路上見了幾只躲在綠化帶里的流浪貓。
自從養了貓之后口袋里經常裝著貓條,姜嫻蹲在流浪貓面前手去兜,指尖勾出貓條的同時,好像也到了別的東西。
一愣。
邊行人匆匆而過,姜嫻把口袋里多的東西拿出來,看見了那枚被還回去的戒指。
不知道藺元洲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稍稍一轉,看見了戒指壁刻著的字母——
XZ。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平安符。
因為這個東西本并不屬于藺元洲,也就并不能護佑他平安,他把它還了回來。
“喵嗚——”
貓貓們此起彼伏的聲讓姜嫻撕開貓條,一手一個喂它們。
卻有些晃神,之后幾天都不去醫院了。
書店里好久沒整理,高覆了一層灰塵,姜嫻了個空,踩著凳子一個個書架。
從來沒有收拾得這麼仔細過,胳膊累得酸疼。
正準備歇一歇時,視線不經意掠過書架第三層其中兩本書之間。
姜嫻頓住,抬手輕輕撥開厚重的書本,將夾在中間的信封了出來。
信封應該放了有段時間了,邊緣出深深折痕,如果不是姜嫻心來收拾衛生,大概要更久更久之后才能發現它。
從凳子上下來,站在層層書架之間把信封打開,里面只放了一張白卡紙。
上面寫著四個蒼勁的大字:
“好好生活。”
卡紙的末尾,畫了個小小的卡通圖像,筆鋒流暢嫻,仿佛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印章。
不知道是哪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姜嫻尚未留意的時候,故人已經來過。
他并未驚任何人,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已然為姜嫻送上了最好的祝愿。
姜嫻盯著那四個大字看了很久,倏然笑了起來,緩緩蹲下去,嗓音哽咽:“你真的還活著……”
但是為什麼,不能在幾年前,在姜嫻遇到藺元洲的時候,在誤歧途之前出現呢。
這封信來得太晚了。
姜嫻趴在臂彎之中,整個人瘦小的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把那枚平安符拿出來,隨著這張白卡紙一起裝進信封中,重新粘合封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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