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江嶼寒抵達,跟喬優聯系后到了醫院。
“秦家人是真的不會照顧別人的,對吧。”喬優無奈地看著熬夜趕來的男人。
江嶼寒了外套掛在一邊,走到病床前看了看,“確實,他況怎麼樣?”
“還沒醒,貧,急胃病,發燒,都趕到一起了,來勢洶洶,不過死不了。”喬優按了按眉心,有點累。
江嶼寒忍不住笑出聲,坐到對面,“最主要還是傷心吧?”
“他早該這樣傷心,要是能早一點清醒,也不會弄這樣。”喬優想倒咖啡。
江嶼寒按住咖啡壺,“你去休息吧,我來看著,等中午你來換我。”
“不用,你去睡吧,我在旁邊酒店給你開了房間。”喬優道。
“我這會兒還不困,那,陪你坐會兒?”江嶼寒松開手。
人看看他,笑了,“行。”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喬優忽然問:“你知道小酒在哪了嗎?”
江嶼寒偏眸看,“啊?”
“怎麼,你不準備在那一天去見?那當我沒問。”喬優聳聳肩。
“我會去的,我只是意外,你看起來好像要給我點提示似的。”男人笑起來。
喬優打量他,“那你需要嗎?”
江嶼寒搖了搖頭,溫聲拒絕,“我已經有了目的地。”
“你就不怕那個目的地不對?”喬優故意問。
“我接失敗,承認錯誤,所以,我雖然害怕找錯了地方,但我會接。”江嶼寒抿了抿。
喬優沉默下來,過了片刻,“如果秦岳也能這麼想,就好了。”
江嶼寒猶豫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喬優看看他,“都這個時候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秦岳他不了解你的態度,所以他一直沒有放棄,覺得自己還有可能,他不了解態度的原因之一,或許是你沒有直接地告訴他。”男人盡量措辭,努力讓自己顯得不是在指責喬優。
“我沒有?我在離婚之后就告訴他不要糾纏。”人擰起眉頭。
“我指的是在你們上節目后,他開始學會在暗看著你,而不是明面上出現,在那個時間段里,他錯誤地理解了你們之間。”
江嶼寒低聲解釋,“拿我和糖糖來說,在我知錯回頭后,糖糖住院的那幾天,你覺得我的態度,是不是和秦岳對你一樣?”
“……是,”喬優思索后點了頭,“你們都覺得好像只要這樣就可以讓我們回頭。”
江嶼寒繼續,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糖糖沒有選擇冷眼看著我獻殷勤,或者冷淡地拒絕讓我下次不要再來,因為知道我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棄。”
“選擇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或許會因為我的道歉和彌補而原諒,但不會因為這些就回頭和我復婚,所以我才會不斷反省。”
“糖糖教會我,如果一段關系出現問題那必然不可能只是其中一方的錯,喬小姐,我們來想一想,秦岳之所以會不斷糾纏,很大原因是他無可救藥,但會不會也有一點點原因,在于你。”
“當然我沒有一一毫指責你的意思,只是想如果確定有這方面原因,那你這次說清楚之后,就可以真的擺掉秦岳了。”
“再一想,或許在你們的婚姻里,走到今天這個局面,也不是秦岳造的?”
“就好像買了一條沒有馴化好的狗,它拆家,不聽話,但是主人只是默默收拾好,等待它下一次毀壞,最后,狗咬傷了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那主人是不是也有一點點的責任?”
江嶼寒溫和地說完。
喬優愣住,隨著江嶼寒的話思考起來。
走到今天這個局面,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秦岳的高傲,無底線索取,不回應,冷漠,這點毋庸置疑。
秦岳最初是這樣的人嗎?
喬優問自己。
最后得到的答案,不是。
最初的秦岳,滿足對人的所有想法。
從到結婚,他一直如此。
在婚后最開始的那些時,也依舊如此。
拋去現在的濾鏡,再去回想以前,喬優不得不承認秦岳仍然是個很好的人。
可人為什麼會變,起碼是無意識地改變?
是他本就這樣,還是,因為的縱容。
喬優說不清楚本,但卻清楚對秦岳的縱容。
因為秦岳太好了,他是的恩人,也是的人,下意識地就把秦岳捧在了神殿上,讓他在家里是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把自己放得很低。
他選擇了家世背景極為不匹配的,選擇了為對抗父母的反對,因此沒能舉辦婚禮,因此和家里關系張了一兩年。
他從不吝嗇在上花錢,也愿意和一起做很傻的小事,愿意陪吃從不進的食,愿意和在普通人的世界打滾,愿意為的保護神。
喬優相信秦岳是的。
可婚姻里仍然存在著冷暴力。
第一次結婚紀念日被忘記時,守著一桌子冷菜等到深夜,等到了剛下手臺的男人。
男人當時懊悔極了,著急地解釋道歉,然后不顧阻攔把桌子上冷掉的菜都吃了,最后還鬧去了醫院。
“對不起音音,我真的太忙了,下次我絕對不會忘記任何一個紀念日!”
知道他有多忙,知道他會因為工作熬到胃出甚至熬到暈厥,所以怎麼忍心怪他?
說,“沒關系啦,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日子,只要你我,我們天天都是結婚紀念日!”
然后,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后的無數次承諾落空。
毫無怨言,也非常好哄,讓秦岳的朋友們都羨慕到眼紅。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老婆。
可真的沒有失,沒有怨言,真的那麼好哄嗎?
當然不是,但從來不說。
始終想,自己應該讓秦岳舒適地生活。
而和信任是在一次次失中磨掉的。
在無數次承諾落空后,當強烈的懊悔和歉意變了不在意的敷衍補償,怎麼能繼續相信,這個男人仍舊如當初一般深著。
喬優閉了閉眼,苦笑一聲,眼神卻十分清明。
“你說的對。”
“我們都有責任,我之前也是在躲避麻煩。”
“所以明天等他醒來,我會再次告訴他。”
江嶼寒暗中看了眼病床的方向,心里暗嘆。
再加上明天,就是三次傷害了。
希秦岳這次是真的可以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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