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語氣沉重，指著地上散落的照片詢問，“周妄，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他和楚家老頭多年，從來沒這麼丟人過！商量婚事的關頭被當頭一棒，要不是顧忌外人在場，拐杖就要招呼到周妄的上了。

“沒什麼解釋的，蘇念，回國不久，現在是秦氏研發組組長。”周妄不敢瞞，以老爺子的手段，要調查蘇念是分分鐘的事。

“六年前那個？”依照對周妄的了解，老爺子一瞬間猜到了，

“嗯。”周妄坐在座位上，靠椅上是他的外套，白襯衫袖口是繡的一字紋路，頭微微后仰，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最頭疼的不是老爺子對他下多狠的手，而是蘇念怎麼辦才好，最近忙著秦氏的工作已經讓吃不消……

楚晴坐在他對面，眼神不明，沒有半分的愧疚，周妄只扯了扯角，

里翻船被人擺了一道！他認栽！

沉默過后，老爺子開口，“既然如此，婚期就定在下個月，楚丫頭你沒有意見吧？”

周父周母都沒有料到事會如此發展，周妄更是冷哼一聲。

“周爺爺，我……”楚晴為難似的，低頭下去片刻又抬起來，咬，“還是聽周妄哥哥的吧。”

真能裝！

周妄十指纏，手臂擱置在桌面上，微微傾，吐出話，“好啊，那我明白告訴你，不娶！”

“周妄哥哥，你就別惹爺爺生氣了，蘇念是個孤兒，的份進不了周家的門！實在不行，我們結婚后，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你們就是了。”楚晴的大度出乎人意料。

周妄聽到笑話似的，“你是個什麼東西？得到你發話？”

“周妄！”老爺子不滿意他的態度，當著各位長輩的面，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爺爺，我的妻子至要我吧，您瞧楚晴的樣子，大度到這份上，要說沒別的心思您信嗎？”周妄站起，整理袖口，外套搭在小臂上，小拇指上的尾戒刮了下領，周妄順手摘下放在手掌心把玩，

“打的主意是什麼呢？不妨我猜一下。周家的權還是錢？或者二者都有！”周妄把象征著周家接班人的戒指小心放在了老爺子的面前桌上，

“今天把話說開了，我的是蘇念，想娶的也是蘇念，當初因為柳家的事您把我趕出去，三個月后氣消了才我回周家！可是爺爺，就是這三個月，我和蘇念在一起了。”

“后來因為一些事，出了國，六年！整整六年我還是放不下！我耍盡了手段才再次讓回到我的邊，這次我不會放手。”

老爺子拿起那枚戒指，對著周父周母，“瞧瞧你們的兒子，這是不要江山要人了？”

“只要我一天沒閉眼，這周家的班你是不接也得接！”老爺子手指向周父，看向周妄的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權利，“你爸不堪用，我花了二十幾年培養你，不是讓你拿周家基業胡鬧的！”

“什麼不的，你楚爺爺就這麼一個孫，人家都沒嫌棄你，你沒有選擇。”

周妄作勢要走，被母親攔了下來，吵過鬧過就算了，要是真摔門離去，按照老爺子的脾氣，怕是難收場的。

“和你爺爺道個歉。”

“媽，公司資料我讓書發給你，以后麻煩你和爸了。”周妄拍了拍母親的手背，把最后一機會也斬斷了。

推門而出的一刻，臉上是釋然的微笑。

一直以來他不知道該怎麼把一切和盤托出，如今楚晴搗一場，倒是讓他輕松了。

門是一陣摔盞的聲音，老爺子拿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口中著氣，“楚老哥，你放心，這混小子撐不了多久就得乖乖回來準備和楚丫頭的婚事。”

“周爺爺，您別氣，周妄哥哥是個重的人，一時不舍分別是正常的。我可以等。”楚晴低眉，

周母看在眼里，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要真讓楚晴做兒媳婦，以后周家可熱鬧了。

“丫頭啊，委屈你了。”偏偏老爺子覺得周妄胡鬧，讓楚晴了委屈。

元旦的大街上燈火通明，車輛和往日相比卻的可憐。

也是，團圓的日子，有幾個像他這般的。

周妄開著車，方向盤在手間掌握，撥通書的電話，代了幾句就掛斷了，

再撥通的是蘇念的號碼。

“喂……”那邊傳來的聲音惺忪，帶著困意。

“睡了？”周妄看了眼時間，還早，不像蘇念的作風。

“嗯。”回到舅舅家，繃的心弦松懈，吃完晚飯就躺下，睡著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周妄把方才經過講了一番。

蘇念半分困意都沒有了，張的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京北待不下去了，不然你收留我一晚？”周妄話中帶笑。

蘇念起穿，舅媽在客廳看電視，見出來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一把攔住。

“念念啊，這天都黑了，你去哪啊？”

“有點事要出去，今晚就不回來了，不用給我留門。”蘇念來不及多解釋。

京北下面的小鎮，人口不算多，富裕程度遠不及京北市區，

五星級酒店也就是個名頭，實際里面的裝潢有些年頭，一看就名不副實。

周妄趕到的時候，蘇念正在酒店大堂坐著，愁容抱臂，看著他像個沒事人似的緩緩走近，臉上還帶著笑。

“你還笑得出來！”蘇念是聽他講述經過都發怵，當事人反倒不慌不忙，

“不然怎麼辦，娶楚晴？”周妄吊兒郎當的，把車鑰匙揣進口袋，

這可是他現在唯一的財產。

“我做不周家大公子了，你養我吧。蘇大富婆。”他倒是不要臉。

這晚的房錢是蘇念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