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燕淮的遠去,謾罵聲被阻隔在大牢之中。
林煜跟在后頭,小心地看了燕淮一眼,很怕他會到影響,可燕淮卻毫沒有。
還問道:“皇后醒了嗎?前幾日獵了頭狍子,中午讓膳房做了吧。”
林煜應了一聲,心中卻不得不嘆,皇后的地位真是無人能夠撼。
其實上懷所說的,燕淮為帝王,怎麼可能不關心。
因為謝家很懂規矩。
似乎是從上懷那里學到的經驗,謝家沒一個貪權的。
謝父謝時遠如今擔任正二品大員,卻是虛職,誰覲見他擔任要職,他第一個反對。
而大哥謝易安,如今在翰林院修書,娶得是個落魄名門,毫沒有要在職場上大展拳腳的想法。
不過據說他與的妻子也是青梅竹馬,兩人琴瑟和鳴,關系甚好。
至于蘇定……為了安樂,他倒是給了蘇定一個職,可職大小,蘇定一點也不在乎。
他如今是正三品,卻不理朝堂,也是虛職。
現下安樂被調養的不錯,他還打算駕著馬車,帶安樂去游歷山河。
這一去,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據說他還打算挑一適合養人的地方,帶著安樂定居,遠離朝廷紛擾。
謝家這一家,可能是看的清楚,也可能是不讓謝昭華為難,全都選了不靠近權利中心的路子。
*
晚間的時候,謝昭華得知了燕淮上午去牢獄的消息,還見了上懷。
而且說的就是蘇定是自己親哥哥事。
聽到這話,謝昭華提起一口氣來。
實際上當年想跟燕淮提起此事,可燕淮卻讓什麼都不要說。
覺得燕淮是知道這件事,所以也再沒提過這件事。
可此時卻被上懷提出來……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意味了。
畢竟上懷就是皇后親眷上位,禍朝綱的典型代表,讓他說出此事,定然免不了一番挑撥。
但阿淮今天上午還跟自己一起用膳,看上去沒有毫的異常啊。
聯合燕淮幾個月前賜婚安樂與蘇定的事,謝昭華微微松口氣。
如果以阿淮的格,如果真的很在意,他本不會將自己寶貝妹妹賜婚給蘇定。
至于原因,阿淮能網開一面的原因,攥手中的帕子,大概是因為自己。
對于燕淮的付出,說不是假的。
是以燕淮下午辦完公務,剛踏殿門的時候,人就鉆了他的懷中,小手環繞著他的勁腰。
謝昭華鼻尖盡是干凈清冽的味道。
深吸一大口,抬起頭,腦袋放在燕淮前。
“陛下真好。”
燕淮一進殿就被這樣勾著,雖然大抵猜出是怎麼回事,勾起的一縷長發輕嗅,逗道。
“怎麼了?”
謝昭華抿抿:“是臣妾阿兄的事,蘇定是臣妾的兄長。”
“臣妾記得陛下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對吧?”
說著,那雙靈的眼睛又湊近幾分。
“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燕淮垂下眸,懷中子眼睛里閃爍的芒,比夜空上的星星還要好看。
他幾乎能想象到,若是直接說是一開始就暴了,小人眼睛立刻灰頭土臉,將腦袋埋在被子里不愿承認的模樣。
想了幾息,他開口道:“是蘇定不小心被朕查到的。”
謝昭華點點頭,蘇定這家伙果然不靠譜。
只是,他為什麼沒有拿著這件事問?
又或者說,沒有猶豫的幫助了?
上懷這些年費盡心機,沒限制燕淮,甚至還讓他多次阻。
阿淮就真的一點也不影響嗎?
這樣想著謝昭華問出了口。
燕淮手攬住懷中的小人,好半天才回答。
“其實上懷之所以會做大,除了他的才華,很大一部分是阿爹屋及烏的緣故。”
“朕也總是在想,阿爹那麼毫無保留的著每個人。”
“結果他的兒子互相殘殺,最親近的下屬也背叛了他。”
“所以朕就覺得,要不以后誰都不要相信,對待誰都講究猜疑和制衡,不摻一丁點。”
“可是阿昭…”燕淮低下頭:“朕做不到。”
額前的碎發散落下來,影子映在謝昭華臉上。
“朕做不到,朕做不到這麼對你,也做不到這麼對安樂。”
“既然做不到,那便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罷了。”
“阿爹前半生那麼耀眼,他如何想的到后來?”
“朕也一樣,人算不如天算,好好過好現在,防范好一家獨大便罷了。”
他說著,出手輕輕地起謝昭華的臉頰。
聽到燕淮的話,謝昭華不想到了燕淮書中黑化的樣子。
建崇帝和安樂走了以后,他不相信任何人,冰冷猜疑。
他雖然手段了得,朝堂也管理的井井有條。
可他一輩子不相信朋友,不相信枕邊人,也不相信孩子,所有人都了他的棋子和工。
可他也變了真正的寡人。
想到這兒,抱著燕淮的胳膊愈發用力:“陛下不會是孤家寡人了。”
“而且陛下真的很好。”
說出此話,正在深沉的男人卻挑眉看,逗道。
“阿昭不是說老夫老妻,沒有新鮮了嗎?”
嘶……
這廝可真記仇啊!
倒是把這茬忘了,于是連忙搖搖頭道。
“那都是臣妾說的。”
“而且……”謝昭華咽了口唾沫:“陛下若是真想……溫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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