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無意識抬起手。
在反應過來之前,手腕已經先一步摟住了他脖頸。
單薄的軀被男人掌控著,寬闊有力的掌心抵著后背,防止逃離。
南笙主抬頭,迎上他的吻,任他予取予奪。
這一次的裴時晏,作有的重,也出奇的纏人。
南笙卻全程沒有推開他,任他索取。
白日中的種種,在這個意纏綿的深夜中,被寸寸驅散。
南笙抱著裴時晏,如同抱著唯一的浮木,思維有某一刻,在自暴自棄地想:
——如果人只有七秒的記憶,該有多好。
過去的種種,可以全部忘記。
那些痛苦、掙扎、絕,以及那些……裹著希之名的刺痛和傷,都可以一同忘掉。
在過去那幾年南笙數次自殺的時中,南母常常抱著自己兒,抹淚,趁著睡著后,低聲呢喃——
若是當年,沒有讓出國,該有多好。
若是當年沒有讓自己兒出國,那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原本活潑開朗的兒,也不會這麼痛苦。
那個時候,南母并不知道,南笙其實沒有睡著,那些話,南笙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媽媽擔心,南笙從不敢睜開眼。
在南笙面前的南母,從來都是堅強樂觀的。
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希。
可也只有在睡著后,南母才敢將心底的傷和悔表出來。
南笙怕自己媽媽更自責,在聽到南母說那些話時,從來不敢睜眼。
人都是要發泄的。
所有人都不可能永遠偽裝堅強。
總有那麼一刻,是要放下偽裝,讓自己口氣。
……
從前的南笙,從來沒有像自己母親所說的那般想過。
從來沒有過,‘若是當年沒有去留學就好了’這種想法。
一是因為已經發生的事,做這些無謂的假設本沒有意義。
現實不可能據自己的假設而有所改變。
二是因為心中的愧疚。
宋澈因而死的愧疚。
讓不敢去做這種假設,也不敢有這種想法。
它就像一張帶電的電網,這四年下來,南笙從不敢去。
可在今夜,和裴時晏抵死相擁的夜晚中,在某一個瞬間,竟第一次浮現這種念頭——
若是當年,沒有出國。
若是當年,沒有遇到宋澈。
若是一切都沒有發生,若是他沒有因而出車禍,該有多好。
如果是那樣的話,如今這一切,都將是另一番景象。
***
翌日。
‘錦榭’庭院。
黎舒窈在后院中喂完小櫻桃回來時,顧瑾川正在大廳接電話。
見到人,顧瑾川和電話那端的人隨口說了兩句,便將電話掛斷。
“又去喂那只貓了?”顧瑾川問。
自從上次顧瑾川拐著黎舒窈出去度了一周的月后,那只蠢貓怕自己被主人丟棄,想了一招新的能和顧瑾川抗衡的辦法。
那就是——絕食。
某只貓每天都需要黎舒窈親自喂。
黎舒窈一天不喂,它就直接絕食。
任憑管家李叔磨破三寸不爛之舌,那小家伙都不帶搭理一眼的。
為此,黎舒窈無奈又哭笑不得。
只能每天按時按點去后院投喂小櫻桃,順道陪著它玩一會兒。
只是這麼一來,對于顧瑾川來說,那只貓占用自己老婆的時間直線上升。
他雖然不滿,但那貓發明出來的絕食一招對黎舒窈百用百靈,顧瑾川再不滿也沒用。
……
黎舒窈已經習慣了堂堂顧總和一只貓爭風吃醋的日常,聽著他這話,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在茶吧倒了杯咖啡,想到剛才聽他打電話時提及了南笙,黎舒窈隨口問:
“剛才是裴時晏的電話嗎?”
“嗯。”顧瑾川走過來,對沒有任何瞞,“時晏說,訂婚宴新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在后天。”
黎舒窈眉心輕蹙。
子指尖著小勺,攪了攪杯中的咖啡,問:
“那個裴凜,現在怎麼理的?”
“冷理。”顧瑾川眉眼掠過冷肆,“裴家那邊,現在估計在查裴凜的份,在查清之前,不會輕易放虎歸山。”
說罷,顧瑾川語調頓了頓,斜倚在茶吧旁,視線落在黎舒窈上。
“窈窈對宋澈了解嗎?”
音落,又問:“你覺得,裴凜是宋澈的可能,有多大?”
聽著這話,黎舒窈沒立刻回答。
過了一秒,只說:
“其實單從長相上來看,裴凜和宋澈,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但是……”言又止。
顧瑾川:“怎麼?”
黎舒窈對上他目,眉頭微擰,“裴凜和宋澈,周的氣勢,天差地別。”
“宋澈那個人,很溫,對人待,如同溫風細雨,讓人很舒服,沒有距離。”
“但是裴凜,”黎舒窈思緒回到昨天訂婚宴上,想了想,說:
“裴凜這個人,明顯偏冷淡,給人一種清冷疏離的覺,那種生人勿近的距離,很強。”
“如果從這方面來看的話,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多了。”
“但是他們兩個長的又太像,我個人覺得,裴凜和宋澈不是同一人的概率,不大。”
聽完最后一句,顧瑾川眸漸深。
輕薄的手機在男人指尖輕轉。
顧瑾川眉眼輕垂,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抬眸,指尖手機轉的作也隨之停止。
“讓人查查他吧。”顧瑾川說。
黎舒窈看過來。
顧瑾川當著的面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派人查查他,看看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兩分鐘后。
電話掛斷。
顧瑾川手機“叮咚叮咚”連續響了好幾聲。
黎舒窈瞥了眼,好像都是席澤發來的消息。
無一例外,必然都是關于公司的。
顧瑾川只隨意掃了眼,便將手機熄了屏。
他直起,對黎舒窈說:
“這幾天公司事多,我在家陪你的時間會比較。”
“窈窈如果覺得無聊,就出去逛逛街,主臥床頭柜上有好幾張黑卡,都是不限額的,老婆隨便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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