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窈眸底的溫度早已褪盡。

只剩鋪展的寒涼。

背部那一片的，冷的厲害。

甚至在某一個瞬間，僵住似的。

可黎舒窈卻沒有分出半點注意力去管。

腦海深，漸漸涌上幾道聲音。

【如果你真想離婚，能不能等到我記憶恢復的時候？】

【如果你真的想離開，等我恢復記憶，我不會攔你。】

……

【顧瑾川，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你既然答應過我，不會騙我，就決不能騙我任何事。】

【所有的事，你都可以和我商量，但決不能，把我當傻子，欺我騙我。】

……

【反正現在太太已經喜歡上了您，咱們失憶的目的也已達。若是顧總‘差錯’恢復了記憶，太太只會高興，不會過多在意其中的。】

黎舒窈用力吸了一口氣。

這才發現，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手腳冰涼，攥著手機的手指甚至開始僵。

強行從記憶中回神，黎舒窈垂下眸，遮掩了眼底的冷。

并未推門進去。

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當眾去拆穿。

只轉離開了走廊。

……

樓下。

大廳。

黎舒窈下樓后，一步未停，徑直去了后院小櫻桃那里。

李叔送來的小魚干它還沒吃完。

嗅到主人的氣息后，原本專心干飯的小櫻桃，忽然將腦袋從小魚干中抬起來，邁著歡快的步伐，跑向了黎舒窈邊。

小家伙“喵嗚喵嗚”地著。

從聲音中，就不難看出來，它這會兒很高興。

大概是因為，剛吃完早餐沒多大會兒，就被加餐的緣故。

小家伙出一只小爪，小心翼翼地收著自己的指甲，勾了勾黎舒窈的服邊角。

絨絨的腦袋，看向不遠自己的飯碗中的小魚干。

琉璃般圓溜溜的眼睛，期待的看著黎舒窈。

那眼神仿佛在說，想讓跟著它過去，陪著它吃東西。

黎舒窈低頭瞧著活潑可的小櫻桃，降至冰點的眼眸，緩和了幾分冰霜。

勾了勾手，了小家伙背上茸茸的，“走，去吃小魚干。”

小櫻桃尾歡快地甩著。

三兩步跑到小魚干面前。

抬著腦袋瞅了瞅黎舒窈。

見已經朝這邊走過來，才放心的叼起一只小魚干啃。

黎舒窈就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

目雖然在看小櫻桃，可那眼底，分明有幾分失神。

***

半個小時后。

書房的門被打開。

席澤先一步出來。

隨即，顧瑾川走出。

來到一樓后，正好遇到門口的李叔。

席澤還沒開口，李叔已經轉。

見顧瑾川旁空的，李叔下意識問：

“顧總，太太沒跟您在一起嗎？”

顧瑾川眉心忽的一皺。

“太太？”

他問：“窈窈不是去研究院了嗎？”

管家有些納悶。

如實道：“半個多小時前，太太就回來了，剛才上樓的時候，太太說去書房找您。”

說著，管家觀察著顧瑾川的表。

最后問出一句：“太太沒去嗎？”

李叔心里也犯嘀咕。

這小兩口，剛有起，不會就吵架了吧？

顧瑾川臉沉得厲害。

周氣霎那間驟變。

李叔和后面的席澤對上視線。

幾乎在頃刻間，李叔就猛地一拍腦門，讓人去找黎舒窈。

很快，一個方才在后院見到黎舒窈的傭人說：

“太太在小櫻桃那里，半個小時前，就過去了。”

李叔回頭去看顧瑾川的臉。

不等他看清，男人已經大步離去。

……

剛才那一瞬間，前廳的氣氛抑的讓人難以息，頭頂像是頂了一片沉沉的天，隨時有被暴風雨淹沒的風險。

而后院這邊，卻一片祥和。

小櫻桃早已吃完了小魚干，的小舌頭在角了，似意猶未盡。

或許覺到了自家主人心不是很好，小家伙看了看自己干干凈凈并沒有灰塵的小爪子，抬著貓步走向了黎舒窈這邊。

“喵嗚。”

它輕輕著。

小墊出，輕輕放在了黎舒窈腳踝。

子低頭看它。

在小家伙期待的目中，彎腰將它抱了起來。

小家伙老老實實趴在黎舒窈上。

討好似的，小尾甩來甩去。

黎舒窈角慢慢揚起一抹弧度。

從小櫻桃的后背，一路擼到了它尾尖。

隨后指尖落在它下，屈指勾了勾。

小家伙舒服的“嚕嚕”輕。

圓溜溜的眼睛瞇起，很是。

一人一貓在沐浴中，靜靜相伴。

顧瑾川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由于走得太急，男人氣息有幾分。

當遠遠看到那抹影時，他腳步停下來。

不聲平復著呼吸。

幾秒后，顧瑾川眼底的晦暗褪去幾分。

朝著黎舒窈走去。

“老婆，怎麼回來這麼早？”

走近后，他像以往一樣，溫聲問著。

黎舒窈擼貓的作一頓。

只是的作幅度很小。

小到除了上的小櫻桃，無人察覺。

——不回來，怎麼知道你心積慮的騙我？

心里閃過這句話。

可抬頭時，眼底的冰霜卻收盡，什麼緒都沒有，就那麼靜靜地看向顧瑾川。

幾乎過了一兩秒，才一如既往地開口：

“落了些東西，上午工作不多，就回來了。”

顧瑾川定定看著眼睛。

試圖在里面找出，有沒有聽到書房中的那些話。

可他的顧太太眼中平平靜靜的，什麼都沒有。

這種況，顧瑾川非但沒有放下心口懸著的巨石，反而角不著痕跡。

他上前一步，一把丟開了上的貓，蹲下，與視線平齊。

語調輕緩，一字一句地輕聲問：

“李叔說窈窈剛才去書房找我了，老婆怎麼沒去？”

黎舒窈臉上并沒有緒。

甚至也沒有立刻拆穿他。

就那麼回看著他，緒平靜到，自己都到意外。

半個小時前，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如墜冰窟的覺，仿佛已經遠去。

紅潤瓣輕闔，吐出一句：

“你既然在書房，肯定是有事要理，再者，我一天能見你好多次，這兩天下來，卻沒怎麼關心小櫻桃。”

“兩相比較之下，今天這點空閑時間，便來陪了小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