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端起茶盞,飲了大半。
隨著甘醇的茶水流間,二夫人的心安定下來。
留下就留下唄,只要星丫頭不提信,那些事,老夫人就永遠不會知道。
如今信沒了,就讓事便到此為止。
且說今日,月在屋中花,謝漪瀾邊的丫鬟來尋,讓過去一趟。
月還以為t是什麼要事,原是謝漪瀾想讓幫忙挑件赴約的裳,那邀約之人是揚州人士。
月笑著打趣道:“表姐如此信任我。”
“信!怎麼不信,表妹是揚州人,表妹的眼準沒錯!”謝漪瀾挽著月胳膊,領著來到榻邊,“表妹就幫我選選明日赴約穿哪套裳,才最符合你們揚州姑娘的穿搭。”
榻上依次放了五套裳,有如桃花般的淺,有如一樹碧柳的清新綠,也有明艷熱忱的赤橙。
月仔細看著榻上裳,良久后才拿起件縷金白蝶穿花云緞,在謝漪瀾上比劃,“表姐,這件好看。”
謝漪瀾拿過,去立鏡前照了照,仿佛看見了明日的場景,臉上不知不覺浮出一抹。
“也不知道陳公子喜不喜歡這打扮。”
候在屋中的玉瓶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而這廂,月看著鏡中的人,音調拉得長長,“原來是陳公子”
以為表姐是與哪位姑娘相約,原來是,為悅己者容。
“表妹!”
謝漪瀾將云緞搭手臂上收起,害地低頭,聲音也多了幾分怯。
拉著月坐下,比了個“噓”的手勢,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道:“我明日去見陳公子,這事表妹千萬別跟母親和哥哥提,他們不喜歡我和陳公子來往。”
月有幾分詫異,點頭道:“表姐放心,我不會說話的。”
謝漪瀾失落道:“我和陳公子是在場賞花宴上認識的,我覺得他好的,可母親和哥哥不太喜歡。”
出個笑,讓心好起來些,將話題接過,道:“裳選好了,表妹再幫我選些首飾吧。”
月點頭,也回了一個笑。
兩人去了梳妝臺,在一堆金銀首飾里挑來選去。
謝漪瀾忽然發現些不同,道:“誒,表妹今日怎沒帶那只白玉絞紋手鐲?那手鐲好看,和表妹甚配。”
“怕弄丟了,索就不戴了。”
月面窘,不像謝漪瀾,手鐲就有十來枚,即便一只手鐲失了,再尋只相似的補上便是。
謝漪瀾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哥哥從水里撈出來的玉佩,是表妹的吧?”
月愣住,有些意外,“表姐知道這件事?”
“看來玉佩就是表妹掉水里的。”
謝漪瀾放下珠釵,道:“哥哥說他有東西掉湖里了,撈東西時誤打誤撞把表妹的玉佩撈了出來。我看見哥哥在湖里撈了很久,哥哥從水里起來時,臉和手都冷白了。”
月之前還不確定謝行之是不是下過水,聽謝漪瀾這麼一說,原來如猜的那樣,玉佩真的是謝行之從湖里撈起來的。
他送來玉佩的時候,輕描淡寫,從未著重強調撈玉佩一事。
月心跳忽然快了幾分,異樣的小緒在心尖慢慢開,又想是吃了看塊飴糖,生出一小甜意,在心里慢慢化開。
在夢里,是答謝過謝行之了,便是因為這讓人臉紅的一茬,讓險些忘了在現實中還沒答謝他。
若非今日謝漪瀾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憶起。
玉佩對意義非凡,月自是要好好答謝謝行之,于是問道:“表姐,你幫我出出主意,我送什麼給大表哥好?”
謝漪瀾看著滿臉真誠的表妹,想了想,道:“表妹不如送支親手做的筆給哥哥。”
哥哥什麼都不缺,但每日用筆墨用得最多。
倘若哥哥每日用的都是表妹親手做的筆……
謝漪瀾笑了笑,心大好。
“筆?”
月仔細想了想,謝行之手指修長,皓白手指骨節分明,這雙手仿佛就是用來琴提筆的。
“對對對,就送筆!合適!”
謝漪瀾臉上揚起笑意,道:“哥哥寫了一手好字。我剛學寫字那會兒,還是哥哥幫我開潤的筆。”
“每支新筆都是。”
還特地強調了一下。
開潤的新筆,作畫的芙蓉花。
月雙瞳,后背忽然泛起匝匝的意,仿佛又是那紫毫劃過背脊,勾出的一抹水痕蜿蜒而下,一直到了后竅。
月臉頰燙了起來,莫大的恥在這一刻竄升,下意識攥擺。
月從謝漪瀾那邊回了皎月閣,正德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他手里拎了個大盒子,似乎等了很久一樣。
正德瞧見人回來,拎著食盒迎了過去,道:“表姑娘,世子讓小人給您送來些果子。”
正德說著打開食盒,盒子里裝的果子月從未見過。
果子呈暗黃,長圓形,有點像大紡錘。
月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果子?”
“聽世子說是番木瓜,嶺南那邊產的。”
正德重復世子的話,“這果子對子好,表姑娘可要多吃些。”
月垂眼看著一個個暗黃長果子,眨了眨眼睛。
子是了些,這些對子好的果子,是要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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