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又有幾份在桌上完完整整的，你去查查。”

已出掌家之權，老夫人此時卻將此事給……

申氏垂眸，高舒音上前一步道：“事關重大，孫陪母親一起。”

想今夜就將此事查明白。

高寄冷眼掃過眾人，起抖抖袖便走。

壽岳堂的婆子著頭皮上前道：“大公子，老夫人有令，誰也不許離開。”

“我不會介意多一個弟。”

高寄冷冷道：“若有疑，只管來溶月院尋我便是。”

長慶上前握劍的手往前一抬，婆子看著冷如冰霜的大公子和兇神惡煞的長慶，脖子讓開了。

路上走過去發現一株新開的不知何名的花開得正好，白如玉的，花蕊又是綠，倒是別致可人。

他折斷花枝疾步往回走。

長慶見狀覺得公子不像是與姨娘在一起六七年了，倒像是折花送心上人的年人。

到門口他悄悄將花藏進寬大的袖子里，才裝作尋常進屋。

屋炭火燃得靜悄悄的，只有細微的噼啪聲。

但空氣中卻有一食的香氣。

他閉上眼聞了聞像是烤紅薯？

好像還有其他。

心念一，他走進去見宋棠正坐在火盆旁看書。

著素白的家常裳，子袖口零散的繡著綠的小柳枝，一春日新綠撲面而來。

羽一般的長發挽松松垮垮的髻，發上沒有旁的飾，清新俗，又似泛著香味兒的上等墨，人越看越覺得喜歡。

微抬著手，廣袖落便出一小節手腕。

瑩白的手腕可以清晰看到的手骨，又不過分瘦，泛著人的。

正在看一卷古書，泛黃還微破損的手被的手小心捧著，仿佛也了古畫中的人兒。

高寄角噙著淺笑，緩步走向宋棠。

看書神容棠并未發現高寄走來，突然眼前一白，鼻端傳來花香，抬眸便撞高寄的星眸中。

“公子是去用晚膳去了，還是出門給奴婢買東西、折花了？”

出去半個時辰，送了一次吃的，一次花，如今又折花歸來。

不像是去敷衍府中人，反倒像是特意去為尋東西。

“那卿卿可喜歡？”

“公子問的是吃食、花，還是……”眸子煙波瀲滟，“人？”

高寄將花放在手中，就在面前坐下。

炭盆上烤了兩塊糍粑、兩個橘子、紅薯兩個、另一個散發著人香味兒的餅。

“知我者，棠棠。”

他抬手拿起了一個餅聞了聞，餅外已經烤得出現焦黃的點，餅香味兒被烤出來，與餡兒里的香味兒化作勾人腸胃的妖。

“什麼餡兒？”

他聞著很香，不止是。

宋棠小心放下書，拿著花聞了聞，“公子嘗嘗就知道了。”

高寄咬了一大口，一口就咬到了餡兒。

黑乎乎的。

“鹽菜。”

宋棠道：“朱媽媽說這是家鄉的吃食，梅菜餅，說還有個素的酸菜餅也很好吃，今日太晚了，明日做來配粥。”

鹽菜和末混在一起，還有些許微微的辣味兒，十分開胃。

高寄很快吃完一個，又拿起另一個，這次他掰開分了一半給宋棠。

兩人邊吃邊聊，烤的食不知不覺吃了個。

侯府熱鬧得，丫鬟得慘和哭泣聲遠遠得飄著，但梅樹掩映下的倚梅園卻是一派靜謐。

屋疊的人兒，共同繪就一幅瀲滟春。

風吹過梅花飄飄揚揚落在些許花瓣，困倦了似的落在瓦片石凳上。

正是一個春將至的好眠夜。

白姨娘的孩子終是沒保住。

摔了一跤之后大夫說需臥床靜養，日日三碗安胎藥喝下去，可四天后還是見了紅。

不到兩個月的孩子就這麼化了上的嫣紅。

白姨娘哭得暈厥幾次，老夫人派人將挪回自個兒院子，后躲在屋子里悶了半晌。

那晚伺候的丫鬟全部都審過了，一個個都說沒有打翻菜，菜清點之后數量也對得上。

唯有一份被吃過的糖漿了些，但吃過了不足以說明便是那份打翻的。

侯爺凌源忙朝堂差使，侯府接二連三出事不說，如今孩子也沒了。

便是老夫人也不知該如何告訴他。

白姨娘日日以淚洗面，不顧阻攔跑到壽岳堂哭泣求老夫人嚴查兇手，如此折騰了幾日老夫人也惱了。

白姨娘再去扯著子哭的時候踹了一腳道：“什麼兇手？殺了人才是兇手！”

“你肚子里不過是一團水罷了！”

厲聲又罵白姨娘，有了子不好好在府中待著養胎，偏偏跑去人多眼雜的宴上，自個兒不注意腳下才導致胎。

愣是將白姨娘罵得哭都只敢小聲啜泣。

最后還是申氏施施然而去將白姨娘哄得止住了，又將自己的小轎讓給乘。

申氏卻沒走，在壽岳堂待得很晚，老夫人還讓一起用了晚膳。

也不知申氏同老夫人說了什麼，第二日高舒音便如從前一般去壽岳堂陪老夫人閑聊吃飯，申氏穿也鮮亮起來了。

宋棠針刺過繡布，一邊聽張婆子著府消息。

“譚婆子回去之后在老夫人邊十分寵，現在府沒有丫鬟婆子人人自危，幾乎不敢犯錯。”

張婆子嘆，“如此下去，侯府都快侯爺的軍營了。”

宋棠笑了笑，讓張婆子幫劈線。

張婆子從前一直干活兒，手也糙，上好的線容易損，劈線劈得滿頭大汗。

眼瞪得老大，生怕損毀線。

“姨娘，粥來了。”

宜春將燕窩粥放在小幾上。

這是高寄的意思，讓日日用一碗。

宋棠看張婆子如上刑的模樣笑道：“給宜春吧。”

張婆子如蒙大赦。

宜春劈線又快又好，宋棠不由夸贊。

聽說閑暇時也繡花更與多聊幾句。

新年結束，府便開始商量申明蕊和高承的婚事。

在申氏的建議下，擇了一個院落出來給他們小夫妻婚用，只是院落許久沒住人，要當作婚房得翻新修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