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命錢媽媽了刑,可丫鬟們還是這麼說,半點無改。
如此,便沒必要再問。
譚媽媽發瘋推白姨娘追湖,本該責罰但已死,此事便作罷。
因著譚媽媽是老夫人邊的人,老夫人便賞了些東西給白姨娘送去以示安。
整個過程宋棠都候在旁邊。
錢媽媽領命去之后宋棠站出去行禮便走,老夫人看出來,似才想起這個人似的。
“譚媽媽在你邊伺候有一段日,你猜猜為何做下這等事?”
腦海中閃過譚媽媽被抬走時垂下的手中攥著的香囊……
宋棠搖頭,“奴婢不知,或許……真是一時失心瘋?畢竟白姨娘平素與譚媽媽似乎沒什麼來往。”
豈止是沒什麼來往,就沒集。
若是換做是旁人,老夫人眼神上下打量宋棠,便是宋棠,也會覺得有貓膩。
偏偏是與譚媽媽無毫關系的白姨娘。
們能有什麼牽扯糾葛?
夜風送來花香,張媽媽給提著燈籠走上石子路的時候又提醒小心腳下。
宋棠的思緒卻早已陷回憶中。
下午宴會。
因心神不安,因此一直注意白姨娘。
向白姨娘胎一事乃譚媽媽所為,又將譚媽媽兒子牌位被申氏供奉的消息告訴,讓去查證。
從給手絹和宴會上一番話,已親自確認過。
按照宋棠猜想,白姨娘應該會同結盟敵對申氏,但似乎沒這個打算。
一直注意的宋棠看到,白姨娘似等了個時機才走到橋上喂魚。
手上拿著一個香囊,手中灑出的不是魚食而是灰白的末。
譚媽媽看到之后只愣了片刻便沖過去,之后兩人墜湖。
救上來的時候譚媽媽手中攥著香囊,香囊之上繡著字,有手指遮擋宋棠只看到一個“笙”字。
杜笙。
譚媽媽的兒子。
白姨娘當中灑的是譚媽媽兒子的骨灰!
白姨娘不單單找到靈泉寺的靈牌還從寺中帶走了杜笙的骨灰,以自為圈套引得子的譚媽媽與一起墜湖,為腹中無辜孩兒報了一半的仇。
當中撒骨灰喂魚……
宋棠目微閃,白姨娘的狠勁兒也不能小覷。
繡鞋穩穩的走過燭暗影,朝溶月院而去。
同一時刻福滿堂。
申氏臉沉,田媽媽將一個用布包著的香囊奉上,上面清晰可見“杜笙”二字。
“譚媽媽便是為這個東西而死。”
申氏眸盯著香囊,眼中盛的怒火似要將香囊盯出個來。
“當初能將收為己用,便是因將的兒子的尸找到焚燒灰供奉在靈泉寺。”
“如今,為這一把骨灰而死,也是命中注定。”
申氏閉眼,深吸一氣道:“只是可惜了,這麼一枚好用的棋子。若無相助,我難以拿回一部分掌家之權。”
“當初是譚媽媽獻計謀害白姨娘的肚子,沒想到白姨娘居然查出靈泉寺。”
田媽媽皺眉道:“白姨娘是給的水報仇,但既查到了靈泉寺,又如何不會查到夫人上?”
“白姨娘留不得了,夫人。”
申氏聞言睜眼卻是冷笑起來。
“我因蕊兒之因失寵于老夫人,沒能去賞花宴,若今日我去了宴上,說不定這個荷包便會落在我手中。”
側頭目與田媽媽的對上,“白姨娘原定的墜湖之人,說不定,是我。”
“豈敢?”
田媽媽嚇了一跳,“夫人尊貴,豈是能算計的?”
“你一生未嫁,沒有養育子嗣自然不懂。”
申氏眸中現回憶之。
“子若為骨,別說為其報仇,便是割下喂養也是甘愿的。”
“當初……”
垂下眼瞼。
“盈,你當為何甘愿赴死?還不是為了那個孽種……”
譚媽媽當眾害主,尸首自然不得厚葬,一卷草席丟去葬崗便算了事。
宋棠沒想到因譚媽媽之死還有意外收獲。
“病”了多日的宜春在得知譚媽媽死的第二天便到宋棠跟前。
面蒼白,瘦了一圈兒,卻跪得方正道:“奴婢染頑疾,不便留在姨娘跟前,請姨娘準許奴婢出溶月院去外院做個使丫頭。”
譚媽媽手段那麼了得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依仗呢?
不如趁早離了這漩渦中心,院的富貴固然人喜歡,可命才是最重要的。
宜春想得明白,宋棠又何嘗悟不出的心思?
“你原本是老夫人院里跟著譚媽媽的,如今雖然譚媽媽不在了,可你依然算是壽岳堂的人,自有錢、孫二位媽媽安排去留。我是做不得主的。”
宜春眼圈兒一紅。
宋棠又道:“不過你染頑疾,確實不適在院伺候,我自會向老夫人說明。”
“奴婢多謝姨娘!”
宜春一喜忙磕頭道謝。
但宜春想得太簡單了,宋棠即便是心善那也不是濫好人。
這世上很多事都講你來我往的公平易。
“都要走了,不妨就說說,你和譚媽媽的事吧。”
宋棠的聲音從頭頂飄來,“你們其實是夫人的人對吧。”
宜春子一僵。
“譚媽媽是為靈泉寺香囊里的骨灰而死的。”
此言一聽,原本打算瞞而筑起的城防瞬間松垮。
抬眸,看著若天仙的宋姨娘,掛著淡淡的笑容道:“說吧,譚媽媽幫夫人這些年在府中安了多人?”
“姨娘,當真是……半點兒虧都不肯吃。”
宜春閉眼,兩行淚終在下尖兒上匯聚一滴。
火舌將著玉手指中的名單,纖纖素手一松名單落地化為黑的灰燼。
宜春病重離了溶月院之后不得回壽岳堂,被遣去外院養病。
一朝離了院再想進去就難了。
報譚媽媽謀害之仇,同時也等于斷申氏一大臂膀。
宋棠心松快,吃得下睡得好,氣倒是養起來了。
高寄看已顯紅潤的面頰,滿意的抱在膝上親了又親。
子好些了宋棠便繼續給老夫人制裳,還有小十天便是花神祭,不能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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