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上朝時,殿臣子們皆是面微妙,眼神古怪。
看到夫妻倆見地同時出現,眾臣互相換了一個眼神,漸漸收了私底下的議論聲。
蕭壁城習慣地問了一句,“眾卿今日可有要事上奏?”
沒人說的話他可要說了。
眾臣悄悄瞅了眼封左相,心照不宣地將率先發言的機會給了位最高的他。
“陛下,老臣昨日有聽到風聲,說襄州邊境與南唐因礦采糾生了,此事可屬實?”
封左相早先眾人一步得知了更為詳細的消息,現在駐守襄州城的是他的嫡長孫,那邊有任何風吹草自然瞞不過手下線人。
不過他言辭委婉,沒好意思問:陛下,您怎麼挖別人家礦,還讓人給逮住揍了啊?
蕭壁城面一肅,沉聲道:“朕今日要說的就是此事,諸位也知道,大周與南唐雖有聯姻之親,但自從淮湘王叛逃被包庇后,雙方早已是面和心不和。”
“前段時間,襄州礦工奉命在邊境礦坑開采時被南唐兵發覺,對方朝廷竟借此事發作,為了將那座金礦據為己有,不僅倒打一耙污蔑我軍占開采,還派兵俘虜關押了大周的礦工與兵,簡直豈有此理!”
此言一出,金鑾殿眾人到吸一口冷氣,坐不住地紛紛議論起來。
“什麼?竟然是這樣,簡直欺人太甚!”
“南唐這群手無縛之力的弱崽子,了咱們大周的鳥銃圖紙以后,便忘記自己有幾斤幾兩,當是天下無敵了。”
“等等,這跟昨日傳來的風聲不太一樣啊,不是說那金礦……咳咳,臣的意思是,咱們大周何時還在襄州有座金礦了?”
若真如此,襄州城早該有重兵把守才對。
但事實卻是,淮湘王沒叛逃前,襄州這等窮鄉僻野之地的存在一直很低,大周的兵力基本都集中在西北戈壁。
大司馬等武就比較心直口快了,忍不住直言道:“是啊陛下,臣聽那邊傳來的風聲說,是咱們的人挖了南唐的礦,現在南唐氣得要命,要跟大周撕破臉了呢!”
這回到云苓開口了,“卿莫信南唐的一派胡言,南唐人最擅長顛倒黑白,篡改史實,玩文字游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是南唐的金礦,他們為何不派重兵把守,早些開采?”
“所以那座金礦本就是大周的,只是淮湘王駐守襄州時生有異心,故意瞞不報,朝廷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故而專程指派了鎮南將軍前往駐守。”
“賊人叛逃后,仍不死心,對金礦虎視眈眈,鎮南將軍對襄州邊境不算悉,比不得淮湘王在那里蟄伏數十年,這才被他們鉆空子打了個措手不及。”
封左相聽得一愣一愣的,龍椅上兩口子的表太過嚴肅正經,讓他都忍不住想懷疑線人的專業能力。
要不是守襄州的人是他親孫子,真就要信了這番話了。
;也有文臣注意到了這番說辭中的小,猶豫著擔憂道:“君說的有道理,可若金礦在大周境,南唐兵是怎麼越過咱們邊境的防線,抓走了咱們的人?莫非襄州城里仍有淮湘王的殘黨余孽給南唐做應?”
蕭壁城立刻道:“自然不是,是南唐覬覦這座金礦,打挖了幾十里地,挖到了大周的地盤里來,被發現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界碑也向外挪了幾十里,倒打一耙說是大周越界!”
夫妻倆一腦地把黑鍋全都甩給了淮湘王,反正說辭邏輯自洽,挑不出任何病來,也沒人能前去查證事實。
知曉的瑞王想扶額,要是淮湘王本人在此,估計都得親自跑到大理寺擊鼓鳴冤。
朝堂上有不臣子信了,義憤填膺地呼吁要給南唐一個狠狠的教訓。
也有部分大臣心思縝嚴謹,發現這件事的說辭跟他們得到的消息截然相反后,思索一番得出個結論。
那就是: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人……大概率是自家陛下。
理由很簡單,作為天天與之打道的臣子,兩口子有多財如命,他們的太了解了。
哪怕走在路上看到有枚銅板,他們都能搶先別人一步撿起來。
所以開采金礦這種天大的事,絕對會派火槍手帶著鳥銃嚴防守,十二個時辰無間斷巡邏,絕不給人鉆空子的機會。
此番能被對面的人抓了,只能是地溜進了別人的地盤里,然后不幸被發現了。
因為鳥銃偶爾有走火的風險,一旦發出響就會引起警覺,所以才沒有帶,導致在南唐的地盤上折戟。
不得不說,這部分臣子真相了。
反應過來后,紛紛額頭冒黑線和冷汗,對自家陛下的厚臉皮程度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但大家都十分默契地沒有發出半句質疑,開玩笑,那樣做不是打自家陛下的臉嗎?
以這夫妻倆“開明仁慈”的格,倒不至于氣急敗壞地把他們拉去砍頭,但惱怒之下,給他們穿幾雙小鞋是跑不了的。
之前陛下還做太子的時候,禮部那誰誰在朝堂上跟他頂,后來在酒樓吃飯的時候,他就故意點了幾桌最貴的招牌菜,花了人家一個月的俸祿。
封左相清了清嗓子,提出了個比較務實的疑問,“南唐如今氣焰囂張,膽敢主挑釁生事,想必不了淮湘王從中作梗,敢問陛下可想好了應對之策,將叛賊臣子斬于馬下?”
他心底琢磨,如今軍中最可靠的能用之人就是封了,這又是老天給封家的一個機會。
若是能順利將淮湘王緝拿歸案,此乃大功一件,他這把老骨頭便可安心退休,把家族的命運給后輩們了。
卻不料,蕭壁城冷不丁拋出一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話。
“與南唐一戰避無可避,朕和君商議過后,決定一同駕親征,五日后出發,屆時朝中會議將由瑞王、燕王和墨王等共同攝政。”
話音落下,滿朝文武嘩然。
他們從未料到過蕭壁城想親自出馬,還是帶著云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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