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寧回到房間洗完澡才發現……那男人在白膩的頸窩留了印子。

昨晚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盛微寧好像全浮沉在深海中隨時能被溺斃，腦子渾渾噩噩喪失了思維能力，只能聽憑他掌控。

抵死纏綿，甚至連警惕都放松許多，纏著他絮叨盛悅的事。

這在從前是未曾有過的。

程晏池就算緒失控，也不會破綻。

盛微寧用手抹掉鏡子上的水霧，定睛端詳那枚很深的吮痕，可見對方多不留。

肖若萍和程建雄本就等著抓把柄，程晏池還如此不知收斂，心落人口實。

“真夠混蛋啊。”

盛微寧皺著鼻子低咒兩聲，找遮瑕膏掩蓋痕跡。

吮痕的位置比較顯眼，盛微寧皮脆薄，普通遮瑕膏不起作用。

且伴隨時間的推移，吮痕的塊越來越醒目。

程晏池擺明是報復。

那次在車庫親熱，就這麼整他的。

思索片刻，干脆把長發編織三韓系低馬尾垂在頸側，又專門搭配一件拼的堆堆領。

盛微寧個子高，穿服一向是架子，睡眠不足導致無打采，又給自己挑選能烘托氣的釉。

收拾妥當下樓吃早點，剛拐出走廊就遇到閑庭信步低頭整理袖扣的程晏池。

程晏池西裝革履，通氣度清貴矜雅，文質彬彬的模樣與個別時刻的兇殘形鮮明對比。

看到盛微寧，他挑眉，微不可見地放緩步速：“早。”

盛微寧笑不齒：“大哥，早安。”

程晏池若有若無打量幾眼，及致的編發，眸底浸玻璃窗投的淺薄日。

“你年后就離開36層了，明天有應酬，善始善終把合同負責完。”

“嗯，無論什麼事，我們不能隨意半途而廢，的確該善始善終。”

盛微寧意味深長地接過話茬，瞳眸水瀠溪，落后程晏池小半米，隨他一起慢步踱下樓梯。

肖若萍正坐餐桌邊喝粥，抬眸便瞥見一前一后出現的男，晨曦環繞他們出的五，奪人眼球。

程晏池大盛微寧五歲多，氣場沉穩卓絕，盛微寧的打扮略偏甜的溫婉，兩人走在一起居然很契合。

可能是主觀作祟，越看越覺得他們之間有著千萬縷的瓜葛，等不及把盛微寧塞給程晏池。

容媽問肖若萍到底打算如何對付程晏池，自然有自己的籌謀，連徐飛都不知。

“伯母，早。”

盛微寧照例落座程晏池對面。

肖若萍沒搭理盛微寧，轉向程晏池，醞釀片刻，和的語聲綿里藏針：“你和顧小姐真像報紙上說的那麼回事？晏池，并非阿姨說你，你好歹程家大爺，又掌管恒遠，老因為瑣事上頭條，不合適。”

“能夠親眼目睹肖夫人自打太不容易了。”

程晏池漫不經心打開餐巾，漠離的眉眼紋不：“當初也不曉得誰，要死要活求老夫人把我們母子趕出鏡海，還言之鑿鑿程家永遠只有程昱川一個爺。”

“都你說了算，這里是不是該改姓了？”

肖若萍臉冷凝，立時噤了聲。

屈辱的陳年舊事紛紛襲上心頭，被程晏池氣得心絞痛，眼睛里的芒驟然變得十分尖銳。

努力調息良久，繃著嚨冷聲道：“我是真心替程家考慮的，畢竟我也算你半個媽，你不樂意接就作罷，橫豎忠言逆耳。”

程晏池勾淡笑，斯文俊雅的穿著，言辭卻極惡毒。

“我媽死了很多年，肖夫人大白天裝神弄鬼有失格調。”

肖若萍即便再三告誡自己冷靜，當下也忍不住：“你媽就是這麼教……”

刀叉掉落骨碟，程晏池寒冽的眼神利刃般削過肖若萍，一時啞然。

盛微寧默不作聲剝水煮蛋，還沒吃，胃口就頂呱呱。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程晏池真該早點回程家。

程建雄被管家扶著上桌。

程晏池淡然掀眸掃他一眼，果然發現他最先的目定點是盛微寧。

縱使刻意晦，卻也并非無跡可尋。

程晏池移目，忽然覺得盛微寧臉上溫謹的笑容礙眼至極。

“晏池，今天有空嗎？陪我去探個老朋友。”

程建雄似對肖若萍難看的臉一無所覺，依然滿臉慈祥地向程晏池。

“我沒空。”

程晏池神未變，溫涼的嗓音不帶毫緒：“要去機場接雅筠母親。”

盛微寧叉火的作微微一凝，睫在眼瞼拓印出羽扇形。

肖若萍冷嘲熱諷：“原來是未來丈母娘，怪不得不把老爺子放眼里了。”

“爸，其實晏池回來的確犧牲不小，比起梁顧兩家聯手的勢力再加上他自己的公司，我們家那點基業還真不算什麼。”

程建雄沉了沉眸，肖若萍挑撥離間不假，說的也是事實。

他兢兢業業一輩子，最無法忍別人把自己打拼下來的江山不當回事。

程晏池年紀輕輕就站得比他高，他自豪之余，更多的是眼紅。

“既然你要接顧小姐的母親就趕去，反正大家將來也有機會坐一張桌子吃飯，小年輕偶爾鬧矛盾是趣，時間太長對不好。”

程建雄狀若無意地征詢盛微寧：“阿寧，你也勸你大哥幾句？難舍難分就抓點復合，到時候你多出個妯娌能。”

盛微寧緩緩放下勺子，迎著程晏池清冽的視線，表如常地笑了笑：“大哥，我認為爺爺說的有道理，你若舍不得，就得趁早把握。”

程晏池長睫掠過弧影，笑而不語。

程建雄以為盛微寧說的是他跟顧雅筠，其實在呼應早晨那番話。

“您沒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了。”

程晏池懶得搭理盛微寧，漫不經心看眼程建雄，又嗤笑著睨向肖若萍：“你剛才的說法本末倒置。”

拋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程晏池揚長而去。

肖若萍反弧比較長，沒領會其中深意。

盛微寧與程建雄卻聽懂了。

——即便梁顧不存在，程晏池也不會把程家放眼中。

程建雄的面龐像蒙了層豬皮，脹得發紫。

盛微寧等程建雄的注意力轉移，泰然自若地拿起手機。

程晏池剛系好安全帶，盛微寧的微信不早不晚發來。

【你不可一世的樣子，太有魅力了，我喜歡。】

程晏池尾揚起，掃過星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