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

跳閘的線路依然未修理完畢。

程昱川神復雜地離開樓梯口。

走到最后一級臺階，他猶豫不決，臉變幻莫測。

腦子糟糟的，腳步像有千斤頂一般沉重，挪半晌都沒挪。

按照肖若萍的安排，他們該發生的應該已經發生，畢竟那玩意兒效用強烈。

他沒在現場，可傭人親眼看著那兩人接連進房間的。

只要程晏池發難，盛微寧本逃不出。

冷幽幽沉沒程昱川郁的臉龐。

他嗤笑，盛微寧大概不可能拒絕程晏池。

他們本就有一……

正如肖若萍所言，就算他們清白，也得把他們的關系用臟水潑得聲名狼藉。

程昱川頹喪地閉閉眼，他能覺到，程晏池對盛微寧很重視。

退一萬步講，即便盛微寧還沒上程晏池的床，愿意嫁人的目的同樣不純。

程昱川遲遲不肯落實盛微寧的清譽，難說是給自己的卑劣行徑找借口或怯于面對某些問題。

總之，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迎刃而解，家里指證他們瞞天過海茍且的傭人全安排妥當。

程晏池面掃地，被程建雄驅逐程家。

肖若萍的心腹大患解除，他也能重新坐上繼承人的位置。

唯一不那麼好的便是盛微寧。

不過肖若萍承諾，會給盛微寧大筆錢，盛悅終能在醫院治病。

況且盛微寧即將出國念書，名聲差點沒多損失。

日后在國外發展，誰還記得暗通款曲？

不可否認，他曾經有段日子確實對盛微寧心，但相較肖若萍跟恒遠，兒私不足掛齒。

他因為沈瑤吃過虧，不能再在盛微寧上摔跟頭。

人偶爾會誤事。

短短幾步路，程昱川被漿糊堵住的腦袋終于稍微清明，左右權衡都覺計劃天無。

他垂眸，掏出手機看時間，估顧雅筠馬上便能撞破那一場好戲，暗暗思忖待會兒如何應對。

水晶燈的華驟然斜眼尾，跟著，賓客異口同聲地歡呼來電了。

程昱川轉面向臺，抬眸，瞬時狠狠愣住。

穿紅的生與香檳禮的人并肩邁客廳，各自手里捧著碗紫蘇桃子姜品嘗。

起初，程昱川以為自己眼花，匪夷所思瞪圓眸。

確定是盛微寧后，心底竟浮起長松一口氣的喜悅。

然而喜意沒來得及蔓延臉孔，他一波三折的心再次被推往高峰搖搖墜。

盛微寧為什麼沒同程晏池在一起？

到底是計劃的哪一環出錯了？

程昱川看著言笑晏晏的盛微寧走近，臉木然，心臟怦怦跳，被戲劇化的形打得措手不及。

應歡若無其事調侃程昱川：“二，沒想到阿寧煮的醒酒茶這麼厲害，難怪找不到你。”

先是調虎離山，接著愿者上鉤，之后混淆視聽，這一晚上風波不斷。

此時程昱川才猛然驚覺自己剛剛本沒發現應歡在現場，銳利的視線立刻轉移到盛微寧面上：“你去哪兒了？”

盛微寧揚了揚塑料碗，從容不迫地解釋：“我去房間沒看見你，容媽告訴我你酒醒了在打牌，我擔心打擾你，就轉道泡廚房給應歡做零食。”

“容媽告訴你的？”

程昱川錯愕地瞠目，聲調頓時調高幾度，甚至顯得神兇惡：“容媽不是在照顧我媽？你一直待廚房？”

“這你該問容媽。”應歡笑瞇瞇吃了塊桃：“二，阿寧始終陪著我。”

與祁寒舟素來夫妻不睦，好事者還目擊他們發生口角不歡而散的景，因此盛微寧開解閨的說法無懈可擊。

應歡不急不躁補充：“容媽也在廚房給程夫人做宵夜。”

程昱川盯著盛微寧，臉上電閃雷鳴，沉得隨時能刮起狂風暴雨。

話音剛落，一聲尖厲音猶如滴的利刃遽然劃破滯空氣，激起的火星狂裂點程昱川的不安！

程昱川艱難吞咽著唾沫，怔然兩秒，腔轟然炸開致命的毒，腦海靈一現，眼神狠戾地指著盛微寧：“假如我媽出事，你給我等著瞧！”

盛微寧紋不，面對程昱川滔天的暴怒很平靜。

不絕于耳的驚病毒一般擴散，程昱川心急如焚往二樓跑。

應歡盛微寧：“究竟怎麼回事？”

盛微寧的眉骨掠過一抹狐疑：“好像場面比我想的更糟糕。”

拉著應歡上樓，剛挨近樓梯口，冷不丁聽見程昱川野一樣的嘶吼。

那是盛微寧從未過的絕、屈辱、震驚甚至是崩潰。

盛微寧思緒電轉，下意識環顧周遭，面漸次蒼白，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程晏池豈止想搞垮程家，他還要程家永不翻，子子孫孫被釘恥辱柱上，徹底淪為一灘惡臭爛泥！

盛微寧骨悚然，眼前閃過程晏池清雋的五，底線又一次被刷新。

*

是夜，鏡海的豪門之間火速口耳相傳程家的一件驚天丑聞，微博熱搜也隨即出現四組詞條占據點——

程建雄，肖若萍。

盛微寧，程昱川。

程晏池，盛微寧。

程晏池，顧雅筠。

第一組熱搜起先對于普通網民而言不太理解。

直到有參加程建雄八十大壽的自出駭人聽聞的大瓜，無數網民傻眼了，紛紛慨豪門臟臭。

至于第三組則是因為彼時程昱川極度驚懼下狂怒質問未婚妻盛微寧：“串通程晏池搞程家？誰他媽給你的膽子？”

據說盛微寧那會兒同樣呆若木，對程昱川劈頭蓋臉的怒罵啞口無言，模樣別提多委屈，引得眾人憐憫。

等神崩盤的程昱川再撞上悠哉離開閣樓的程晏池，紅著眼差點拿水果刀沖過去，多虧有人拉架才免于出人命。

當時現場一片混，肖若萍同程建雄相繼被送進醫院。

程昱川頂著無數鄙視的打量坐上救護車，臨走還撂了狠話。

“程晏池，盛微寧，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一時間，八卦的焦點又集聚這二位，大眾將信將疑。

盛微寧前不久還為程昱川住院，這麼多年安分守己，哪怕被程昱川苛待都沒毫逾矩，圈人對贊不絕口。

至于程晏池，兢兢業業打理家產，形象溫文爾雅，又有國際知名音樂家做紅知己，更不可能因小失大。

兩廂對比，黑歷史一摞的程昱川本沒幾個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