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晏池慢條斯理咬了煙在邊，把玩手里的打火機，拔的形修長閑適，調子懶淡：“果然老得了，你居然還會讀心，那怎麼當初沒算到自己的命數？”

程建雄深深長長地呼吸，眼神驟然炯炯看向程晏池，語氣篤定而冷冽，一字一頓：“你盛微寧，不過你得不到。”

程晏池沉穩如山的表毫無變化，不置可否。

他低頭引燃香煙，抬眸，煙霧模糊了眉宇間一掠而過的暗沉。

“如果你能得到……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正像你說的，世俗禮教本約束不了你，你寧可搬出程家獨居都不愿把收你的羽翼……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理由。”

程建雄這些天經過起初歇斯底里的暴怒，隨著時間的推移及不斷的打擊，他已經趨近麻木，不得不恢復變不驚。

“我派人查過你們，也試探過學生的家長，那些你們同時夜不歸宿的夜晚到底是如何茍且的，你們當真以為我不知？”

程晏池置若罔聞，一手夾煙，一手將打火機擱置桌面翻轉，低垂的側線條冷峻寒漠，剪出的影子氣場強大。

“不承認你們的關系，你也不承認。”

程建雄犀利的老眸陡然迸發鋒銳的針芒，直刺程晏池：“理由是一樣的？還是……其實你在保護？所以你才會給我下套，你報復我不該把盛微寧當酈歌。”

“你瞧著不像喜歡顧雅筠，你在利用顧雅筠混淆誰的視聽？”

程建雄呵呵一笑，蒼老的笑聲帶著噶。

他過的橋比這幫小年輕走的路還要多，哪可能一星半點的端倪都窺不破。

“當然，我不排除你確實想和顧家聯姻，畢竟盛微寧只是無依無靠的孤又帶著拖油瓶，你貪圖新鮮玩玩不稀奇。”

“可你……”老者森冷地狹眸，中氣不足的聲音仿佛悶重敲在男人的神經末梢：“并非那種人，你被梁婧宜教的很好。”

程晏池短發下的深眸危險地瞇了瞇，畔浮起的譏笑寒冽：“你沒資格提我媽，也是你們這兩個老東西間接害死我父母。”

程建雄被程晏池至眸底最深溢散的戾氣震懾，寡白面容漫起陣陣青，依然沉著出聲：“冤家宜解不宜結，就算我對不起他們，你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整垮程家，難道你爸會開心？”

“我媽的愿是跟我爸葬在一起，可沒說非得要程家墓園。”

程晏池不以為意地挑眉：“他假如真在乎我媽，只會為程家的傾覆擊鼓相慶，早和你說過，別打什麼親牌。”

程建雄眼瞳不斷收，拿油鹽不進的程晏池無計可施，緩了緩，沉聲喝罵：“你姓程，算計程家，顛倒是非，還把你弟弟的未婚妻據為己有，你的所作所為難道又是你媽愿意看到的？”

“恒遠的不正當易由來已久，只是你藏的比較深而已。”

“我可沒承認過程昱川是我什麼人，至于盛微寧……”

程晏池悠然掐滅煙，終于正眼掃向程建雄，語調不疾不徐，弧淺淡：“我要不要，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別人管不著，別想著找麻煩，倘若這世上，真對一個人有所虧欠或者要被誰針對……”

提到盛微寧，程晏池霜雪侵蝕的神忽而和煦瞬息，泛起的薄笑猶如春風融化十里霧凇：“那也只能是我。”

程建雄被程晏池聽似云淡風輕的話語之下的狂狷所震驚。

剛想開腔再說什麼，程晏池突然走到電視機前，拿遙控上網。

“我既然把話撂這兒，自然是不擔心你折騰什麼小作。”

程晏池很快調好新聞頁面，單手抄袋，側退開，優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盡的好好欣賞，你絕對一飽眼福。”

程建雄順著程晏池示意的方向去，靈魂頃刻間出竅。

*

程昱川失魂落魄游醫院里，滿腦子都是長著利齒的蚊蠅，它們嗡嗡，瘋狂吞噬他的大腦組織，讓他喪失思考能力。

O型……

無論他檢測多次，答案一不變。

程昱川的脊柱似乎垮了，漫無目的游魂般挪腳步。

他覺得全世界人都在背后嘲笑自己是野種。

他們指著他七八舌，臉上鋪開寒徹蝕骨的譏諷，宛若鑿子能穿他心臟。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程昱川貌似撞到了什麼人。

恍惚抬起臉，程昱川的余忽然瞥見一道格外英的影。

程晏池看到幾步開外愣怔的程昱川，面無波瀾，漠漠移開眼。

殊不知，他這副輕描淡寫的模樣令程昱川立刻火冒三丈。

他養尊優做了二十四年豪門爺，如今卻一朝被打回原形，竟然只是肖若萍私通他人的野種。

自從程晏池來鏡海，沒一件事順暢的。

如果不開發馬兒坪的項目，程建雄不會刺激摔傷也不用輸，那麼他如此糟糕的世不可能曝。

他開口閉口用私生子形容程晏池。

但事實上，程晏池的份反而比他高貴的多，至他是真正的程氏脈。

此時的程昱川已經進死胡同，無論盛微寧抑或公司，始終沒想過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程昱川腮線繃，俊臉沉滴，推開他撞的人，提起沉重的步子朝程晏池走過去，氣勢凌然地立定程晏池畔。

“你來做什麼？看病人還是看好戲？”

程晏池簡潔明了：“兩者兼之。”

程昱川心底蓄勢待發的大火瞬間燎原，氣急敗壞沖上前拽過程晏池領試圖摜向墻壁，腕骨遽然一沉，程晏池輕松避開，倒扣住他肩膀反剪電梯旁，將他的半邊臉得變形。

“程晏池，你敢對我手？你他媽算什麼東西？”

程晏池無視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閑散地笑笑：“你有我不敢的理由嗎？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確定你有數？”

程昱川的不由一僵，咬牙切齒低吼：“程晏池，你太下作！”

程晏池漠然低聲：“我能達到目的就行，手段不重要，有人連下作都玩不起。”

他冷冷甩開試圖掙扎的程昱川，緩步進轎廂。

程昱川扭酸痛的胳膊，臉頰青紅紫綠，一名護士倏然近前，晦地打量他兩眼：“您母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