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中旬,涼州各地的農人都將自家剩余的糧食賣給了府,十六個郡,除去不產糧的羌地三郡,都統計出了糧食總量:每個郡皆各有一個糧倉,十三個糧倉加起來,買進的糧食超過了十多萬石。
而涼州商業興隆,府收取的賦稅,再加上府售賣的食鹽、書籍、冠軍侯紙、工廠、商鋪的租金等,加起來一共有驚人的六億三千六百四十萬錢!僅僅改革兩個月半,涼州就取到了大漢一年賦稅的兩倍有余的賦稅!這還是免除農業稅之后的果!但是,涼州得到這麼多錢,主要還是因為商鋪、工廠、食鹽、書籍、紙等商品的價格在短時間節節升高,隨著市場需求變小、利潤水,這些商品的價格也會逐漸逐漸地降低,像現在這樣不到三個月就賺取六億錢的井噴模式,一定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而穩定的、循序漸進的稅收模式。
錢賺得多,卻不如用錢用得快。劉范在進涼州之前,還剩有足足二十億錢,但進了涼州之后,要給涼州軍福利和涼州軍的日常薪資、發給涼州各級員俸祿、補涼州百姓、建設幾百家營工廠、招募練工匠、收購房屋作為市中的商鋪、向以甄家和糜家為代表的商人購買武的原材料、購買糧食等,這些都是要花費巨大的項目。特別是糧食,現在是全國都在鬧荒,米麥一粒難求,糧價高得離譜,所以購買糧食花費巨大,但這又不得不買,只能買一些。這就像后世中國一樣,即使油價攀升,但仍然要進口,不然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就會發生錯和停滯不前。
這些錢不得不燒,劉范忍痛割,自進涼州以來,一共花費了十四億四千萬錢,在收得商業稅之前,他只有五億六千萬錢了,比起原來二十七億錢,相去甚遠。加上這次的商業稅,劉范的資產終于又回升到了兩位數,一共十一億九千萬錢,依舊是大漢的首富。就憑這一點,劉范覺自己比漢靈帝還牛掰。劉范還有糧食共計兩百七十萬石,其中包括糜家和甄家幫他從全國各地買來的糧食二十多萬石,以及涼州農民收獲并賣給府的十多萬石。現在的大漢遍地鬧荒,糧食貴得很,但劉范依然要買,他計劃還要再買夠兩百萬石糧食。
……
就在涼州一片興旺發達之際,天下全都又被涼州嚇了一跳!天下人紛紛驚呼,涼州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昨天還是賊寇與羌氐兩族橫行霸道、人民過著水深火熱、苦不堪言的生活的十八層地獄,而一轉眼的功夫,今天卻變了一個歌舞升平、黃發垂髫怡然自樂、人民生活富裕、吏奉公守法的天堂?!劉范打敗叛軍,收復涼州的消息,天下人還比較容易接;但對于涼州的變化,早就知道涼州民不聊生、寸草不生的天下人還是抱有懷疑態度的,畢竟這太過于令人神往了!再看看大漢的其他地方,哪個州、哪個郡,能有傳說中的涼州的一分好?!
再后來,涼州的新玩意兒隨著去涼州經商的商人返回,也跟著進中原,人們再一次被雷得五迷三道、外焦里的!首先就是床鋪和椅子,商人們都說是冠軍侯親自發明出來的。人們瞬間上了這兩樣東西,并賦予它們響亮的名字:冠軍侯床、冠軍侯椅,有人因此戲謔地笑道:睡冠軍侯、坐(作)冠軍侯。
又后來,涼州又傳出了鐵鍋、茶道、磨面技等,顛覆了漢人的傳統飲食。鐵鍋到宋朝才被發明出來,所以在宋朝之前的朝代,人們烹飪的方法只是蒸煮,而不能炒菜;茶道,直到唐朝茶圣陸羽寫出《茶經》后,茶道才開始流行。茶道改變了漢朝人煮茶的習慣,遷客人們紛紛摒棄簡陋的煮茶方法,爭相學習茶道。
磨面技,相傳是東漢名醫張仲景為救助病人,第一次磨出了面,并發明了餛飩和餃子,但那時的餃子不夠細,跟餛飩沒什麼兩樣。后來諸葛亮七擒孟獲、平定南蠻之后,為了用別的東西代替人頭拿來祭奠亡靈,諸葛亮命令蜀軍的炊事員做出了饅頭和包子。
在張仲景和諸葛亮之前,中國人吃小麥就像吃大米一樣,直接去了殼煮了就吃。但大米,吃起來滿口盈香;麥子煮了還是十分堅,吃麥子就像吃糙玉米一樣,不僅難以咀嚼,而且比糯米還難消化。但有了磨面技,生活在東漢末年的人們,就都能提前味的面條、饅頭、包子、餃子、餛飩了!因磨面需要有磨盤,所以一時間,人們都競相學習涼州人的方法制作磨盤;農民們也紛紛學習涼州人,改種小麥而不是低產的粟了。
還有曲轅犁,農人們競相拋棄原有的笨重的直轅犁,搶購曲轅犁。很多方的手工作坊也開始仿制涼州的曲轅犁,意圖搶占涼州市場。有了曲轅犁的幫助,大漢的農業生產力瞬間上了一個臺階,就算家里沒有耕牛的自耕農,也能用羸弱的人力拉犁了,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保護自耕農,增強自耕農的實力,讓他們免于被世家大族吞并的危險,也能緩解一下當下的荒。
在從涼州傳出的一系列發明中。若論影響力最大的發明,當屬改良造紙和活字印刷。改良造紙,要等到幾百年后的唐朝才能被發明出來;而活字印刷則是比改良造紙還要年輕的發明,中國人翹首以盼,它終于在距離東漢末年有將近一千年的北宋被發明出來。比起改良造紙在唐朝引起的轟,以及活字印刷在北宋京都汴梁城引起的反響,當這兩項偉大發明在本不該它們出現的東漢出現時,在全國范圍引起的巨大轟,后者是前者所不能企及半分的。
當薄薄的、純白的、細膩的、的,并印著整整齊齊、一不茍的字的《論語》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每個人最初的反應就是吃驚得張開,能塞進幾個蛋。因為這實在是太過于震撼了!自從人們用到竹簡和蔡候紙之后,心中就暗自存下一個信念:這個世界再沒有比竹簡和蔡候紙更適合寫字了!
就算竹簡不僅耗費材料,制作程序繁雜,就算蔡候紙太厚重,氣味臭哄哄的,而且還不容易吸收墨水。就算這兩樣文化介再怎麼有缺憾,但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它們更好的了,或者說,人們由于自眼和歷史發展緩慢的局限,找不到比它們更好的了!
人總是這樣,未知的質,人不可能想象得出來,人也不會主地去思考那些他們所還不能了解的質,因為那相當于杞人憂天,無事生非。按照哲學的思維來說,就是意識必須依賴于質,沒有質的存在,就不會有相應的意識出現。之所以人們吃驚于這本《論語》的不可能,那是因為人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比蔡候紙更輕薄更細膩的紙張出現,也不會想到,會有比手抄更便捷的傳遞文化的方式。因為出乎意料,所以吃驚。
這就相當于,后世的人拿著一臺蘋果,跟活在八九十年代的人說,這就是人們在二十一世紀要用的東西,那活在八九十年代的人也一定會大吃一驚,抱有懷疑態度。所以,當天下人看到這種獨特的《論語》時,雖然會買下來,但心中仍然存有疑,漸漸地,隨著人們用慣了這種書籍,天下人就會適應下來,轉而更瘋狂地搶購來自涼州的書籍。當然,這兩項核心技被劉范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就算市場需求很大,價格很高,劉范也只把這兩項技藏在祁連山上,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慢慢地,開始有人從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一些關于改良造紙和活字印刷的,他們竟然試圖派遣探子滲進馬鈞的營工廠里去;還有外州的世家大族,既蠢笨又膽大妄為,竟然敢派遣私兵去攻打營工廠!當然,他們的下場都是一樣的悲哀:既沒有得到這兩項技的任何關鍵,也沒有攻破營工廠的堡壘,只能讓守護工廠的兩千士兵和聞詢趕來的涼州軍一起消滅掉。經歷了如此慘痛的失敗,那些心懷鬼胎的世家大族這才罷手,但時不時還是會有人對營工廠下手。
同時,還有很多農民知道當工匠更賺錢,想要拋棄田地進工廠。這個苗頭可不好。因為劉范還要靠農民為他種出足夠打天下的糧食;涼州這種本來糧食就不能自給自足的地方,要是農民又不事生產,那涼州就又會陷荒的危險之中。所以,劉范特別頒發了一條法令:止涼州現有的所有公私工廠再招募工人,止涼州人以及進涼州的人再從事工匠,違反這條法令的,工廠主沒收全部家資,并罰為勞改犯十年;農民則罰為勞改犯三年,全家課稅五一。此條法令一出,涼州的工匠熱才慢慢消退,也有不人犯了法令,慘遭抄家和勞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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