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得快。

可能距離上一次進警局太近，溫寧都沒覺得有多陌生。

那猥瑣男其實就是酒喝多了，發酒瘋的時候惡向膽邊生，在跟蹤溫寧之前，已經有過記錄，之前就是喝了酒跟蹤了兩名大學生。

問了話之后，溫寧就被陸蔚然按在車里，他則是去理后續的事。

他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創口和碘酒等，打開車門，毫不猶豫地進來。

“手。”

男人高大寬厚的影進來，木質香包圍的時候，溫寧只覺得車廂都仄起來。

老實出左手。

陸蔚然沒說話，只是拿著東西一點點給清理手上的玻璃碎屑，又用碘酒消了毒，包扎起來。

全程沉默，車廂更是昏暗一片。

只有旁邊的路燈燈側打進車窗，溫寧只能約看見他繃的下頜線的側臉。

看著緒很沉，但依舊到了他的手，似乎在抖。

溫寧試探著開口：“其實我的手沒什麼事兒的。”

陸蔚然沉默地抬頭看了一眼，繼續給包扎。

直到給包扎完，才啞聲開口：“下次，不許這樣。”

溫寧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樣，但還是乖乖點頭，總覺得手拿啤酒瓶砸下去的陸蔚然，和現在的陸蔚然不一樣，卻說不出什麼明顯的區別。

好像，從沒認識過真正的陸蔚然。

又好像他站在夜中，只能勉強看清是他，卻看不清別的。

車廂又安靜下來，沒過多久，溫寧明顯聽見自己肚子了，一抬頭就撞上陸蔚然的寵溺眼神。

“跟蹤別人跟蹤到飯都忘了吃？”陸蔚然冷著臉問

他那目極有迫，看得心虛，溫寧忙解釋：“我吃了的。”

“嗯？”陸蔚然看了一眼。

確實看見劉文才直奔人家就很興，畢竟是很好的開端。溫寧心虛地眨了眨眼：“吃了一大塊巧克力，保證不會犯低糖的。”

“你還知道自己有低糖？”陸蔚然被氣笑，毒起來：“不得胃病都對不起你一天一頓。”

他訓人的樣子才有醫生的覺，恰好溫寧又怕醫生，只能解釋：“就當減了嘛。”

“誰說你胖了？”陸蔚然給手上的小傷口，上創口，冷聲道：“本來抱起來就沒幾兩，好不容易上個月給你養胖幾斤，兩周沒管你就開始肆無忌憚。你是第一個讓我顆粒無收的項目。也是我遇見最不聽醫囑的病人。”

溫寧了鼻子，無從狡辯：“錯了。”

誰知，陸蔚然包扎完了，也不理，看著要出車廂。

溫寧以為他是真生氣了，一把拉住他的袖，十分誠懇：“真的錯了，明天開始一天三頓，我一定按時吃。”

陸蔚然依舊沒說話，自顧自地下車。

溫寧拉著他的袖不肯放：“要打要罰都隨你，就是別不理人。”

陸蔚然被纏得無奈，啞然失笑：“沒生氣。”

“那你不理我。”溫寧不信。

“我要去主駕駛位。”陸蔚然頗為好笑。

“哦…是該回家了。”溫寧立馬毫不留地松開了他的袖，老實地坐在后座。

“不是回家。”陸蔚然看著溫寧呆呆的樣子就想逗，“老公帶你吃夜宵。”

老～公……

“…剛才那是急之下…你…”一下渾鮮都沖上頭，溫寧看著笑得很壞的陸蔚然，正要解釋，后車廂門被陸蔚然關上。

陸蔚然隔著車窗朝挑了挑眉，就好像在說，這便宜我就是占了。

想起自己當時說了些什麼，溫寧就尷尬地能摳出三室一廳，轉頭直接不看他，一低頭就裝死。

到了地方。

陸蔚然掃了一眼后視鏡，見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在角落，他笑著敲了敲旁邊的坐墊。

“吃串串火鍋了，老婆。”

尾音上翹，輕佻又戲謔。

溫寧被他輕飄飄兩個字臊得抬頭，紅著臉解釋：“陸蔚然你得寸進尺！”

陸蔚然若有其事地思索兩秒，“你還記不記得是誰先老公的？”

溫寧被他說得啞然，真是毫不占理，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無法辯解地下了車。

一下車，溫寧就發現真是那家串串火鍋，頓時臉更紅了。

無奈托臉，本不敢回頭看陸蔚然。

吃飯的時候也一樣。

陸蔚然依舊不怎麼，只是看著溫寧吃，那眼神燙得溫寧不敢看他，蒙頭吃飯。

就好像是兒園的時候，被老師監督吃飯的覺。

等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了。

接到盛征電話的時候，溫寧剛坐下，陸蔚然剛洗漱出來。

溫寧看了一眼陌生的電話號碼，不確定是不是詐騙電話，先放大了音量，接了起來但沒說話。

下一秒——

“寧寧學姐，你回家了嗎？”

一聲響亮又溫的“寧寧學姐”在客廳炸開，溫寧下意識看向陸蔚然，見他自顧自走進主臥，也不知道是聽沒聽見。

溫寧忙關了免提，走到落地窗前接電話。

盛征主要是問了問溫寧晚上的況，還有就是他擔心一個孩子大晚上的不太安全，所以打來問問。

溫寧略地和他說了說，就掛了。

轉的時候，就看見陸蔚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茶幾邊。

走過去，剛坐下，就聽見陸蔚然平淡道：

“聽說王蕓的律師是你幫聯系的？”

溫寧點頭：“劉文才太狠，幾乎跟大律所都打過招呼，沒人會接王蕓的案子。我就只能找了大學時候的同學。”

“同學？”陸蔚然一邊翻著的資料。

“準確來說，是小我一屆的學弟，他剛好畢業，在小律所當實習律師，接王蕓的案子對他們雙方都有益。”溫寧分析著。

“溫寧小姐，學弟學長多啊。”陸蔚然沒看溫寧，看似在幫研究眼下況。

但溫寧聽著，總覺得怪氣得很，想了想還是小聲解釋：“就…真的只是學長和學弟關系。”

“學弟能寧寧，鄧科那個學長也能寧寧。”陸蔚然抬眸看向：“所以誰都可以，就我不行？”

這個話聽著…

誰喊寧寧也沒他喊得那麼讓人心啊！

別人喊只覺得是正常稱呼而已，

只要兩個字從陸蔚然里吐出來，溫寧就覺得麻心，渾冒皮疙瘩，像是人間的親呢喃，一聽渾先一半。

“你…你，你不一樣。”溫寧你了兩分鐘也實在想不好怎麼解釋聽起來合理，只能看著他反問：“沈璐也你蔚然學長，我不也只能你陸醫生？”

“你想怎麼都可以，我沒意見，你喜歡就好。”陸蔚然看著。

溫寧不信，“真的？”

“你試試？”陸蔚然說著，完全沒注意到白天理市值幾個億項目的自己，晚上拉著溫寧一本正經地討論這麼稚的問題。

“試就試，我就不信你能忍。”溫寧清了清嗓音，故意了嗓音：“阿然～”

陸蔚然翻資料的手一頓，嗓音本就好聽，故意下來越發顯得甜，特別是那上揚的尾音簡直甜到膩。

溫寧挑眉，繼續：“然然～”

陸蔚然手掌了，本不敢轉頭，他清楚地知道一轉頭會對上怎樣一雙眼眸。

“怎麼不敢看我啊，陸老師？”溫寧得瑟道，非要讓他自己親覺覺的。

溫寧拿出當家教時哄小孩子的絕招：“耳朵紅了，然寶寶。”

看見陸蔚然虎軀一震。

他故作鎮定地轉頭看向溫寧，不出意外撞上滿是笑著的眼眸，笑容里著見的狡黠。

“怎麼樣？你懂了吧？”溫寧心想自己也終于贏了他一回，得意地挑眉，結果剛說完被他按在沙發上。

他滾燙寬厚的軀下來，溫寧頓時老實了。

陸蔚然目不控制地落在的紅上：“你以前也這樣哄過別人？”

沒見過這麼笨的，把自己送到狼邊，還以為自己贏了。

“沒…就就哄過孩子。”溫寧到他的變化，實在不敢直視他。

“所以溫老師把我當孩子哄？”陸蔚然笑。

溫寧閉了閉眼，“沒有，真沒有…就是你自己聽了也覺不自在對不對？”

“是不自在。”陸蔚然說著，拉上了外套，起放開，不再看，自顧自地進了主臥。

溫寧以為他還糾結于這件事，看著他從主臥出來，“你又生氣啊？”

“沒有。”陸蔚然懶得看。

“那你…為什麼…”溫寧問。

陸蔚然睨了一眼：“太熱了，房東要洗個澡沒問題吧？”

溫寧想起他滾燙的溫度，立馬明白過來，頂著他的眼神抱著資料跑回主臥。

第二天，溫寧下了班之后直接去了劉文才人的小區外等著。

據盛征說，最好是要連續一段時間的，溫寧就十分敬業地在小區外等候了半個月。

也不是跟蹤技多麼好，一是因為劉文才有恃無恐，二是小區外就有好幾個小攤子，不算是什麼人的地方。

劉文才能趁人多有恃無恐，溫寧就能混在人群里。

只是沒想到，自己也被跟蹤了。

陸蔚然坐在不遠很不起眼的一輛黑大眾里，低頭看著手中的財務報表。

總助詹圖有點開不慣這輛輝騰，畢竟車型很老了，但想著陸蔚然的代，只能努力適應。

他看著不遠的人，有些不解地問：“陸總，劉文才的手段算不上高明，想拿他聯合人轉移婚財產的證據不難，您竟然有心幫溫小姐，為何不直接一些，何必這樣兩頭忙？”

“憑自己做的項目才能讓學到東西。”陸蔚然說著。

要將養起來算什麼難？他自然可以將養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讓為溫室里的花朵。

但他從看見溫寧第一眼就知道。

從來不是依附他人的菟花，而是攀援直上的凌霄花。

詹圖一個大直男，不懂里面的彎彎繞繞，他只知道自家總裁本就進接手集團才幾個月。

連帶著他，都正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能騰出手來管別人的事兒，可見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