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彥點的一桌魚全都浪費了,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紀文彥把他安排的日程提了上來,他邀請江心唯一起去看電影。
紀文彥問江心唯想看什麼,江心唯照常回了都可以,聽到這一聲“都可以”,紀文彥的眉頭微皺。紀文彥再一次拿出手機,綜合了貓眼,豆瓣評分后選擇了評分最高的一個電影。兩個人進了電影院,影院黑漆漆的一片,整場好像只有一個男生坐在正中央,紀文彥買了中間的位置,他們兩個人挨著那個男孩,男孩很無辜,他莫名其妙變了電燈泡。于是三個人一不小心包場了。
電影開始了,江心唯第一眼看到槍啊炮的,還有幾十個士兵喊住“沖啊——”抱著槍跑。整部電影的調非常奇怪,敘述方式也很奇怪。江心唯覺哪里錯了,借著影院昏暗的看到了票上面的電影名字,到網上一查,居然是一部戰爭紀錄片……江心唯撐著眼皮堅持了十分鐘,實在沒忍住睡了后半場。
幸好在電影結束之前醒來了,旁邊的紀文彥還看得正有勁。電影散場后,紀文彥不斷和講述電影哪個細節是如何如何震撼人心,哪個畫面如何如何人肺腑。
雖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長時間的噪音污染也不好,江心唯聽得頭快大了,然而只能點頭微笑回應。
就在江心唯想往耳朵里塞兩個耳塞時,紀文彥冷不丁來了一句:“我要辭職了。”
江心唯愣在了原地,瞪大眼睛抬頭他。
紀文彥看起來不像騙人的,他是認真的。
把工作辭了意味著他們不在同一幢大樓上班,那麼他們不用每天見面,那江心唯就不需要每天跟應付差事一樣見面了……
紀文彥說道:“現在的工作收高一些,但不夠穩定,我家人包括我自己想考一個公務員,每天工作力不大,而且穩定。”
他辭職的理由江心唯能夠理解,但如果是江心唯自己,一定不會這樣做。江心唯掛著僵的笑臉道:“對,好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有理想是好的。”
紀文彥了自己的后腦勺道:“不算夢想吧,我從來沒有過什麼遠大的理想,比如為行業大牛,因為人上有人,你永遠不可能站在最頂峰,你到了上面,會發現很多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說資本會摻和進來。”
這麼年輕能活得這麼豁達也不簡單,可惜江心唯是一個簡單庸俗的年輕人,自認為達不到紀文彥的思想境界。
江心唯聽了以后點頭,也能理解,說道:“是的,越往上越復雜,最初剛進行業的時候其實是最單純也是最幸福的時候。”
“我一直是順其自然,這樣活得比較輕松,人只有一輩子,我已經規劃好了我的后半生,我的未來不只是工作,我更想好好生活。”紀文彥說的一套一套的,他不知不覺扣上了哲學家的小環。
江心唯抬頭,瞇起眼睛盯著紀文彥的小環,雖然紀文彥說的沒錯,但兩個人追求不同,江心唯可以認同紀文彥的想法,但不是紀文彥,讓辭職考公務員,打死也不干。
沒有職業理想的紀文彥仍然是一個優秀的人,他作息規律,熱健,懂生活生活。但江心唯不一樣,沒有夢想的江心唯就真的變一條咸魚,一條只會躺在沙發上吃泡面的咸魚。
“我們要不要一起試一試?”紀文彥問道。
果然會這樣,江心唯趕拒絕:“不了。公務員不容易考。”
“夢想”這類詞掛在上就會顯得矯做作,還是夢想藏在心里面比較合適,江心唯是這麼想的,所以找了個理由搪塞紀文彥,但說出理由的時候,覺又把自己往咸魚的道路上推進了一步。
“當律師也好的,我覺你還蠻適合當律師的。”紀文彥夸了江心唯。
聽到“適合當律師”江心唯的心里面悄悄咪咪開了一朵花。
兩個人并排走著,明明離得不遠,江心唯卻覺和紀文彥隔了很遠,兩個人哪里哪里都不合適,要把平行的線掰相線嗎?的心里面萌生了退意。
糾結了一路,江心唯自忽略了周圍的環境,不帶腦子跟著紀文彥走。紀文彥帶七拐八拐,等江心唯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從沒有來過的街道里。才走了幾分鐘的路,所以離故市街不遠。
雖然離得不遠,但兩條街全然是不同的景象,故市街要繁華得多。這條街還是石子路面,江心唯過薄底皮鞋能到腳底的一個個小凸起。墻的表面沒有用水泥飾,灰磚塊層疊,經過風水日曬,上面爬滿了裂,像是老人臉上的皺紋,都是被歲月親吻的痕跡。墻角一大團墨綠的青苔,長年累月,團在了一起。青苔一路延,到了一棵樹的部慢慢消失了。樹上的樹葉落得一片不剩,靠樹干,江心唯說不出是什麼樹。禿禿的枝干筆直斜天空,與鉛灰的天空相映襯,像一幅炭筆畫。
沒有商店,沒有人群,這里和故市街是兩個世界。
“我們這是在哪里?”江心唯原地轉了一圈,全是陌生的景象。
“你平時來這里嗎?”紀文彥不僅沒有回答,反而這樣問道。
江心唯老老實實搖頭了,紀文彥神一笑,他道:“這里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他說話時驕傲的神怎麼都掩蓋不住,他說道:“之前政府想要重修故市街,他們只修了半條,現在修得古不古,洋不洋的,我看來著條街才是保存了故市街的真正風韻。”
江心唯差點當場吐,暗道,大哥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看這個破瓦破樹破青苔的?不好意思我是一個俗人,這里我真的欣賞不了。
當然,這只是在心里面想,江心唯繼續假笑,笑得腮幫子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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