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聽到這里,詫然一怔:“我爸爸?”
陳伯點點頭,惆悵的拿出煙點了一支,邊邊說:“其實家里還有很多人,有我,有金書,還有老爺子邊的很多隨從保鏢,可這些都抵不過您爸爸。”
時至現在,葉序辰過世好多年了,但每每想起他,所有曾經認識的人都會給出一致的回答,葉序辰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除了對工作認真負責,任何時候絕對不會掉鏈子以外,葉序辰心細,還心善,看著年的陸凜深,雖然是豪門大爺,但也遇到了一對完全不負責的父母。
“我們所有人都很疼爺和小姐,但這其中,您爸爸做的最多,也最好。”
陳伯思索著該如何向葉然解釋,考慮再三,他忽然說:“您知道陸先生沒移民以前,是怎麼和爺相的嗎?”
陸凜深比陸靈霜大了四歲,在陸靈霜出生以后,他漸漸地都開始記事了。
“在冷漠的基礎上,陸先生每每看到爺,總會說他不如他的哥哥和姐姐,有一次爺想玩板,那時候他才三歲吧,很小的,我們都看著他玩,教他學,但陸先生路過了,說他不用學這些,學也學不好,如果他哥活著,他比不上。”
原話是怎麼說的,陸凜深早就不記得了,陳伯也印象模糊了。
但時隔多年,陳伯只要想起,就覺得……那話比辱罵還難聽,為父親,明明應該照顧陪伴兒子玩耍,卻拿一個已經死了的孩子,和兒子做對比。
這就是一種超出冷漠的厭惡。
葉然靜靜聽著,呼吸逐漸有些沉。
不太自然的一手扶了扶小腹,的寶寶,一天天的在長大,是否等出生以后,也會重復陸凜深兒時的種種呢?
一個不妻子的丈夫,也不會所生的孩子。
每個孩子,都應該是在家庭融洽,父母恩的氛圍中,被包裹,被期待所來到這個世界的。
沒長大年的十幾年里,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父母。
葉然舍不得讓自己的骨,遭遇這些,但能用一切去孩子,可陸凜深呢?
對這個男人,沒有了信任,也沒有了信心,以為陸凜深自己淋過雨,就能讓他的孩子不風雨摧殘?不可能,基因會傳,惡習也會。
除非這孩子不是生的,陸凜深心上人白月生的孩子,那就另當別論。
葉然真后悔自己為什麼不好好避孕,為什麼非要懷上這個寶寶……但一切都晚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瞞好了這件事。
再等幾天,冷靜期一到,離婚也會生效。
陳伯嘆息的還在繼續說:“那時候我們對這些都沒有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麼安爺,您爸爸和我們的選擇不同,他不安,就帶著爺四玩,教他捕魚捉蝦,教他板騎車……通過這些,告訴爺,他比任何人都強,都很好。”
“一遍又一遍,每每他帶著爺出去玩,都會借著玩鬧教爺很多道理,說父母也不是最完的,爺是第一次當孩子,他們也是第一次當父母,互相諒,諒不了就不管了,不搭理,就當他們念經好了。”
說到這里,陳伯笑了笑,掐滅了手里的煙,再看著葉然:“太太,您爸爸真的是特別用心地在疼爺,包括后來爺選擇帶著妹妹,跟老爺子留在國。”
那時候陸凜深八歲,陸靈霜剛四歲,兩個孩子都還很小,但陸祁年和季云宜的關系,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因為兩家牽絆的利益,也沒辦法離婚解。
所以兩人各自都要出國,都要移民,選擇盡可能的不見面,不生活在一起。
但季云宜要帶走自己生的兒子,也就是陸凜深。
不要兒,因為陸靈霜長得很像,季云宜想將兒塞給陸祁年,讓陸祁年時不時的看著兒,就能想到自己,不管是惡心,還是憎惡,都堅持如此。
陸祁年自然不同意,非要帶走一個孩子,那他也選擇要陸凜深。
小小的兩個孩子,看著父母爭吵,已經能分辨出好壞善惡的陸凜深,很清楚父母爭搶自己,都沒安好心。
他當時就背著妹妹,跑去找了葉序辰。
葉序辰依舊沒安他,就說:“這還不簡單啊?你都是大小子了,還沒有主見麼?你想跟著誰啊?是爸爸還是媽媽?或者是爺爺,你自己選不就好了。”
就是這一句話,讓陸凜深如夢初醒。
也從那天起,他拒絕了父母的無理要求,承諾會照顧妹妹,留下和爺爺一起生活,往后每每遇到各種事,他也選擇遵從本心,自己做主拿主意。
陳伯說完了這些,想到什麼,又忽然道:“哦對了,您在收拾您爸爸的時,是否看見過幾個手寫的卡片?”
葉然怔了怔,稍作回憶之后點了點頭:“是有的,好像是父親節的卡片。”
“那是爺小的時候送給您爸爸的。”
葉然聽著,訝異的沉默了。
“我問過爺,如果有選擇,他最喜歡誰當自己的爸爸和媽媽,他說是您爸爸和媽媽,他很喜歡您家的家庭氛圍……這些您別和爺說啊,他長大了,該不好意思了。”
“……”
葉然緘默無聲,回想當年收拾時,看到的那幾張卡片。
歪歪扭扭的字跡,一點不像陸凜深的字跡,即便他還很小的時候,就練習書法,也不會將字寫得那麼丑……
但如果是陸凜深不想讓除了葉序辰以外的人發現呢?
“我說了這麼多,太太,我就想讓您明白,爺對您爸爸是非常在乎和重視的,有這份在,他對您媽媽也會如此,所以這次,您就再相信他這一次吧。”
陳伯說得誠懇,也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主和葉然說了這麼多,他一把年紀頭發鬢角都斑白了,還對葉然一口一個您的,可見發自肺腑的有多尊重。
葉然承不住這波攻勢,還牽扯地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猶豫再三才說:“讓我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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