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才去世一個月,趙燕蓉就要改嫁。
而且,嫁的還是丈夫的親堂弟。
也難怪外公外婆會極力反對。
但是據趙瑾序所說,趙燕蓉和先前那個丈夫的非常好,怎麼會突然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決定?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
蘇黎問趙瑾序道:“表哥,我媽媽當時提出改嫁,有沒有說過原因?”
趙瑾序的神變得復雜起來,薄了,似乎想要說什麼,又不好開口。
蘇黎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臟猛地往下一沉。
“難道說,我媽跟我爸……”
畢竟是自己的父母,蘇黎不好將那幾個字說出口。
見已經猜到,趙瑾序也不再瞞。
“當初,小姑提出要改嫁給蘇文杰,爺爺又驚又怒,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小姑卻一直不肯說原因。”
“直到傭人發現躲在洗手間里嘔吐,家里人才知道懷了孕,最后,在爺爺的問下,小姑承認自己婚出軌……”
蘇黎只覺腦袋一陣眩暈,自己的三觀似乎都被顛覆了。
趙瑾序說的這些,和從蘇文杰那里聽來的,完全不一樣。
蘇文杰五年前跟說,趙燕蓉是不了寂寞,跟別的男人出軌,后來又被那個男人騙走了錢財,疚痛苦之下,選擇了輕生。
但是趙瑾序卻說,趙燕蓉確實出軌了,只不過的出軌對象,就是蘇文杰。
蘇黎心如麻。
知道,趙家的人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那騙自己的,就只能是蘇文杰了。
蘇文杰一向好面子,為了掩蓋他與自己堂嫂有染的事實,就在趙燕蓉死后,將所有的臟水都潑到了的上。
難怪蘇文杰一直都不喜歡自己。
因為自己的出生很不彩,是他一輩子的污點。
趙瑾序見蘇黎的臉很不好看,輕嘆了一聲道:“我還是不應該把這些事告訴你。”
真相傷人。
有些事,還不如一輩子都不知道。
但是蘇黎卻不是這樣想的,一直在追尋母親自殺的真相,就算是很殘酷的真相,也想知道。
蘇黎極力控制住心底翻滾的緒:“表哥不用自責,我不想一輩子被蒙在鼓里。后來呢?又發生了什麼事?”
蘇黎直覺,后來一定又發生了什麼,才導致外公他們如此心狠,在媽媽去世后,都不肯來看一眼。
趙瑾序的聲音低沉下來:“后來,爺爺為了小姑的聲譽著想,把孩子打掉,與蘇文杰斷絕來往,但是小姑不肯聽,還……逃跑了。”
“堅持跟蘇文杰領了證,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就氣得腦溢發作,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蘇黎的瞳孔劇烈震。
外婆竟然早就過世了。
還是被媽媽氣死的。
難怪趙家的人不肯再跟媽媽來往。
趙瑾序道:“爺爺深厚,去世以后,爺爺也大病了一場,爺爺認為是小姑害死了,對小姑徹底死心,跟斷絕了父關系。也不許家里的任何人,再提起小姑的名字。”
當年那些事發生的時候,趙瑾序才一歲多,并沒有留下記憶。
他還一直以為爺爺,就生了自己父親一個孩子。
直到上個月,有人拿著那塊玉佩的照片,上門詢問,趙瑾序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個小姑。
車廂里的氣氛十分抑。
蘇黎平復了很久,才開口道:“表哥,這些年,外公他還好嗎?”
趙瑾序表沉重:“不太好,爺爺的腦子里面,長了一個腫瘤。”
醫生建議老爺子做手切除腫瘤,老爺子卻說自己已經活夠了。
無論家人怎麼勸,他都不肯做手。
如今,腫瘤迫到視覺神經,老爺子的左眼完全失明,右眼也幾乎看不清楚東西了。
醫生說必須盡快做手,但是老爺子很頑固。
他不同意的事,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趙瑾序這次趕來海城與蘇黎認親,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請蘇黎去應城勸勸老爺子。
說不定,老爺子看在唯一的外孫的面子上,就愿意做手了呢?
只不過,還沒等趙瑾序將這話說出口,蘇黎就主道:“表哥,我跟你一起回應城吧,我可以幫忙勸說外公接手。”
趙瑾序的眼里流出激之:“好,謝謝你,阿黎。”
其實,就算蘇黎不愿意去,趙瑾序也沒有理由責怪。
畢竟他們趙家這麼多年,對不聞不問,讓吃了不苦頭。
經過幾個小時的長途奔波,一行人終于在傍晚時分,抵達應城機場。
趙瑾序懷里抱著珠珠,蘇黎跟在他的側。
剛走出機場,蘇黎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阿黎!”
竟然是舅舅趙承弘和舅媽鐘雅蘭。
他們激萬分地走上前來。
鐘雅蘭突然抱住蘇黎,流著眼淚道:“阿黎,你跟你媽媽長得太像了,好孩子,這些年你委屈了。”
蘇黎的有些僵,一不地任由鐘雅蘭抱著。
趙承弘一臉愧疚地說道:“阿黎,是舅舅不好,沒有早一點到海城去找你,讓你苦了。”
蘇黎以前是怨過他們的。
但是,當得知母親跟趙家決裂的來龍去脈。
蘇黎突然就怨不起來了。
更何況,在來應城的路上,趙瑾序還跟了一件事。
那就是,舅舅舅媽在得知趙燕蓉去世的消息后,其實曾到趙燕蓉的墓前去看過。
他們也跟蘇文杰商量過,要把蘇黎帶到應城養。
但是被蘇文杰拒絕了。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坐上車回趙家。
當晚,鐘雅蘭讓廚房準備了一桌盛的晚餐,慶祝一家人團聚。
趙承弘端起一杯酒,紅著眼眶道:“阿黎,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
一番話說得蘇黎也紅了眼眶。
現在,終于又有了家人。
次日,蘇黎在舅舅一家的陪同下,來到趙老爺子所住的高級私人醫院。
老爺子近乎雙目失明,卻還是不肯老老實實地待在病房,經常讓護工推著他,在醫院里閑逛。
當大家找到老爺子的時候,他正靜靜地坐在湖邊。
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無神地著湖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趙承弘半蹲在老爺子的面前,將他上的毯往上拉了拉。
“爸,我今天帶了一個特別的人來見您。”
老爺子蹙了蹙眉:“不管你帶誰來勸我,我都不會聽的,我說過,我不會做手!”
趙承弘無奈地搖了搖頭,朝蘇黎使了個眼。
蘇黎心領神會,來到老爺子的面前,一笑:“外公,是我,蘇黎。”
“蘇黎?”
老爺子的一震,搭在椅扶手上的手指劇烈抖起來:“你是燕蓉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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