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太太。”

那邊傳來的，是慕初初的聲音。

慕初初一板一眼地說：“蕭總現在，正在開會，您有事，方便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

蘇曼的指甲，下意識死死摳住了手掌心。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

“聽著，你跟蕭北聲說，我遇到了危險，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這兒沒有信號，沒法發送定位，只能打電話，可我手機快沒電了，讓他來救……”

話沒說完，手機那頭的聲響，戛然而止。

信號中斷，亮熄滅。

手機徹底沒電了。

蘇曼握著手機，凄涼地笑了一下。

怎麼就想到了，聯系蕭北聲呢？怎麼就料不到，很可能他在忙，很可能接電話的不是他嗎？明明，可以聯系其他人。

可在心里，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北聲。

把自己最后的生機，到了一個，不確定會不會為了不顧一切的人手里。

蘇曼很想笑，又覺得自己很悲哀。

慕初初還在蕭北聲邊做事。

也就是說，上次那次事之后，蕭北聲對慕初初仍舊放心。

蘇曼蜷起子，把自己的頭埋進了膝蓋里。

“沒關系的蘇曼，等明天天一亮，就自己找辦法，沒事的……”

蘇曼小聲安自己。

-

鼎盛總裁辦。

慕初初握著蕭北聲的手機，心里，正在激烈地斗爭。

是奉命過來拿手機的。

蕭北聲的確在開會，但是一般，蕭北聲手機不離手，他讓慕初初去辦公室取盤，順便拿他的手機。

好巧不巧，蘇曼就來了電話。

自從那次被蕭老夫人教訓過后，慕初初做事，也收斂了許多，鮮再歪心思。

但是現在，又猶豫了。

蘇曼說遇到了危險，聽起來，還是很嚴重的事。

可是慕初初明明聽說，蘇曼帶自己的學生，去了B市比賽。是什麼危險，非得聯系遠在千里之外的蕭北聲？

真的有危險，不應該是報警嗎？

蘇曼好不容易不在蕭總邊，慕初初很想珍惜這樣的機會，只要蘇曼不在，下班團建，蕭總也會跟著大家一起，不會著急回家。

慕初初私心里，希能在蕭北聲的邊，多待一會兒。

這是來的幸福。

可是轉念，慕初初又想到了蕭老夫人的警告，慕初初給自己找借口：現在是公司最要的關頭，幾個董事，對蕭總虎視眈眈，就想找蕭總的錯。蕭總力這麼大，本走不開。也分不出心力去管別的事，更何況，要親自去外地？

蕭總很重視這件事，一定也會以公司為主。

慕初初的思緒，強烈撞，然后手指微，做了當初，在國外酒店，一模一樣的事——刪掉蘇曼的來電。

又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蘇曼的短信，這才放心。

“你在做什麼？”

一道冷厲的聲音，自門口想起。

蕭北聲從門外走進來，一把奪過了慕初初手里的手機，面冷沉，“我再問一遍，你剛剛，在做什麼。”

“我，我……對不起蕭總，剛剛有一個擾電話，我擅自替您接了，我擔心您會怪我你的手機，就把通話記錄給刪了。”

蕭北聲利劍似的目，懸在慕初初的頭頂，“真的是垃圾通話，還是什麼，我希你誠實。”

“是，蕭總。”慕初初不太有底氣，但是聽起來，又像是因為蕭北聲不信任，委屈。

蕭北聲冷笑一聲，“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

慕初初抬起頭，看著他，不知道蕭北聲是什麼意思。

“上次在M國出差，你也是這樣，刪掉了蘇曼的通話記錄吧？”

“蕭總……”慕初初很驚愕。

“別急著否認。”蕭北聲走到了電腦后，調出了一個監控視頻。

那是在M國時，酒店住宿的監控。

畫面里，慕初初進了蕭北聲的房間，出來時，拿著蕭北聲的手機，在走廊打電話。

“當時我就應該懷疑你的。這兩天我讓人恢復了通話記錄，發現那時候蘇曼給我打過電話，我的電話里有跟幾分鐘的通話，我很疑，調出了酒店走廊的監控，那個時間點，你出過我的酒店房間，還用我的手機，在走廊接聽了電話。”

慕初初慌了，哀求道：“蕭總，您聽我說，那時，您太累了，我不希您被打擾休息。電話一直在響，我就想著幫你接……刪掉太太的通話，是，是……是我鬼迷心竅……但是，不也沒出什麼大問題嗎？太太找您，本就滅有什麼要事……”

蕭北聲覺得的想法很荒唐，很可笑。

他問：“那現在呢？刪掉剛才的通話記錄是為什麼？”

“太太希您去找，我是覺得，現在公司正在高時期，您分,乏，本走不開，我不希您被其他的事分了心……蕭總，是你教我的，要以工作為重。”慕初初反倒理直氣壯起來。

“慕初初，我才是老板！”蕭北聲冷呵一聲。

他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慕初初呆住了，認識蕭北聲以來，蕭北聲還從來沒用這幅樣子面對。

殘酷，陌生，斬斷了一切可能。

“第一，你沒有義務，來干涉我的任何決策。我是該休息還是該接電話，是該留在公司還是離開，這些不是你能替我做的決定，你這是僭越；

第二，你擅自接我的電話，刪除我的通話記錄，甚至瞞不報，這些事，并不是拿一句‘沒有產生嚴重后果’，就可以抹殺掉你的錯誤機，你做了這些事，就是侵犯了我的個人私。”

慕初初“嗚嗚”哭了出來。

走上前去拉蕭北聲的袖，“蕭總，我知道錯了……我改，我都改，以后我不會這麼做了……”

“跟你說這些，不是要繼續給你機會，而是讓你死得明白。這算是你出社會，在鼎盛上的第一課。”他甩開慕初初，“你被開除了，慕初初。”

慕初初踉蹌幾步。

要不是扶住了桌子，幾乎就要倒在地。

“不……蕭總，你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的……”嗒嗒的，倔強地不愿意相信這個結果。

蕭北聲瞇著眼，問：“你憑什麼這麼自信？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挑戰蘇曼？”

慕初初抬起臉，滿是淚痕，卻有了幾分堅定，“我背后的那位神資助人，是您，不是嗎？蕭總你從我高中開始，就資助我上學，直到大學畢業。不論是學業，還是生活，你都在幫助我，其實您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幫我了。”

蕭北聲倒吸一口氣，“是，但是這并不能改變什麼。”

“我跟您認識，比您邊的任何人都要早，您對我不一樣，我相信，我對您來說，意義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