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板上釘釘的事，還能有？”許修遠聲音提高了八度。

顧子恒說：“別打岔，聽高特助說。”

高勛對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眾人聽得是豎眉瞪眼。

一時間，包間里聽取“啊”聲一片。

“你是說，當年姐，不是為了北聲才去做臥底。而是為了搶常家兄弟的違品生意，去給那個便宜爹邀功？”

許修遠一副吃了大便的表。

于溫書忿忿：“演得可真好，我們大家都被騙了。”

顧子恒說：“這麼一說，我回憶起一些事了。當時被救出來后，還在病床上休養，可一聽到常家兄弟要執行死刑，就強烈要求，要去看常家兄弟行刑。我們都以為，是了太多非人折磨，恨常家兄弟恨到骨子里了。沒想到，是因為常家兄弟知道的，不親眼看著常家兄弟咽氣，不放心。”

許修遠渾一個激靈，不裹進了外套，

“我怎麼聽得渾發冷呢，怎麼能狠心絕到這個地步？先是勾引常二，幾次懷孕，又幾次自己手流產，不僅拿孩子威脅了常二，出來后，還拿這些事，包裝了一下，騙我們大家。說得真明正義偉大，什麼為了北聲，為了打擊黑暗勢力，犧牲多都是值得的……靠！都特麼是騙人的！我們大家都被耍得團團轉。”

許修遠說完，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不自責：“我以前，因為這個事，還覺得，北聲要是負了姐，那就是十惡不赦天打雷劈，我都要咒他生孩子都沒屁——眼！”

蘇曼看了一眼許修遠，默默端起酒抿了一口。

還好的豆豆有鼻子有眼，現在還長了個小正太，以后肯定要迷倒萬千男。

“北聲當初，也是因為這件事，所以許給姐承諾，會為的下半生兜底，照顧一輩子。即便姐后來做得再怎麼過分，北聲也忍耐默許……所以，后來他對姐的態度突然轉變，也是因為知道了事的真相吧？”于溫書問。

高勛點點頭。

“不是，我不明白，既然北聲已經知道了事的真相，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許修遠說。

顧子恒斜他一眼：“說了你們這腦子能信嗎？”

許修遠：“我竟無力反駁。”

“蕭總覺得，事已至此，好聚好散，這事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這也算是給最后的面。”高勛說。

大家一陣沉默。

靜默間，蹦出蕭恬一記憤慨怒罵：“賤人！太可惡了！想到我之前被當槍使，傷害蘇老師，這簡直是我的人生污點！”

許修遠和于溫書看向蘇曼，不由得低下頭。

他們何嘗不是。

此刻心里，除了對的事到震驚，更是對蘇曼生出深深的愧疚。

“現在知道也不遲，以后，我們幫著蕭家，幫著恬恬，一起替北聲守著鼎盛。”顧子恒說。

到底提到了蕭北聲已經不在這件事，現場的氣氛更是低迷。

一想到過去他們一起并肩過的時日，在場幾個大男人都有些繃不住。

許修遠抹了一把臉，生生把淚意了下去，“不說這個，喝酒！”

他給大家都倒了一杯酒。

眾人緘口不言，悶悶喝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喝到最后，大家都有些醉意。

一直被在心里的緒，也隨著醉意，紛紛涌現出來：

“嗚嗚嗚嗚，我好想堂兄……”

“北聲怎麼能這樣？他要查黑鷹的事，犯得著把自己搭進去嗎？”

“北聲以前雖然總是獨來獨往，但是我們早把他當自己人了，現在突然了一個他，還怪不適應的。”

“蕭總對我的知遇之恩，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

……

蘇曼是全場，最沉默的一個人。

沒有發酒瘋，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喝酒。

一杯接一杯。

等到最后，大家醉得東倒西歪，

蕭恬倒在了高勛的懷里，

高勛一手支在桌上，撐著腦袋，一手抱著蕭恬避免到桌子底下。

于溫書趴在酒桌上，看樣子是睡著了。

許修遠吊在沙發背上，里還在嘰嘰歪歪個不停。

蘇曼心里堵得慌，起，想要溜出去，手卻被一個人拉住。

顧子恒問：“去哪兒？”

“悶得慌，出去氣。”

“我陪你去。”顧子恒作勢要起，卻被蘇曼摁了回去，“我要去洗手間，你一個大男人也跟來？放心吧，一會兒就回來。”

“行吧，有事打我電話。”

蘇曼點點頭，起離開了包間。

去洗手間只是借口。

也有些醉了，包間里的那個氛圍，不敢再繼續待下去。

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在他們面前大哭一場。

出了酒吧，一陣刺骨的寒風，讓蘇曼打了一個寒戰。

海城已經倒了深冬時節。

蘇曼在外頭來回繞圈，企圖吹風冷醒神。

天上忽然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

蘇曼看了眼雨勢，有些越下越大的預兆。

不能生病，豆豆這個年紀，正是很黏的節點，可是小孩子抵抗力又弱，回頭傳染了豆豆就不好了。

這麼想著，蘇曼加快腳步往回跑。

在小跑上階梯的時候，腳下一，猛然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石階上。

痛。

上各關節，都傳來痛。

先是尖銳的痛，再是鈍刀割的鈍痛，一陣一陣地，從皮進骨頭里。

剛才在包間，能忍住不哭，這會兒眼淚止不住地冒了出來。

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由頭，能讓力宣泄了。

蘇曼想爬起來，進屋子里躲雨，可是渾疼，不了，心里著急，又委屈，再想到蕭北聲，心里那委屈和難過被頃刻放大，蘇曼再克制不住，趴在石階上，慟哭起來。

大雨滂沱，街上行人稀。

偶爾幾輛車子過去，濺起一片水花，又駛遠了。

人走茶涼，是人非。

天地間雨霧空濛，又只剩下一個人。

這麼渺小，沒人能注意到。

只有那個人，才會在蒼渺天地間，茫茫人海中，一眼找到。

可是那個人不在了。

淚和雨，模糊了視野。

就在著高度朦朧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影影綽綽的人影。

那人緩緩走向，步伐堅定，穩重。

高大拔的影，一如記憶中的模樣。

終于，蘇曼看清了眼前的人，錯愕又驚喜，

“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