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今夜為何要發這麼大的火！

繡廊掛著的燈籠里的燭火，在死寂中不安地搖曳著。

謝凌擰眉，清雋的臉上出現了驚訝、不解、困，最后化作了常年的冷漠。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一派胡言，何統！”

“我胡說？”許清瑤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淚水卻不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讓我猜猜，接下來你是不是又要指責我無理取鬧了？”

謝凌眉擰得更深。

“你說啊！”

謝凌：……

他的眉間擰出一個“川”字，可想而知，他的耐心早已消耗殆盡。

他不明白，這明明只是庭蘭居的家事，為何要把沒有干系的人牽扯其中。

月極，謝凌孤佇立在這如水的月之下，一陣微風輕輕拂過，他的發。剎那間，往昔那些或喜或悲的畫面，毫無征兆地涌上心頭，一下便想起了從前。

謝凌恍惚了。

他目飄向庭蘭居的雕花窗欞，思緒萬千，平著音調：“不過是尋常夫妻間的齟齬，你做出的腌臜事，提皇后做甚？”

他很討厭有人跟他提起皇后。

許清瑤卻聲嘶力竭地怒吼：“謝凌，你不是最喜歡拿規矩和道理我麼？怎麼說起皇后的事，你便一句話也不說了？！”

“你說啊，你是不是跟有一？”

“哦！我知道了，所以當初才會給你賜婚，呵呵，怪不得，怪不得……你們真惡心！原來是打著賜婚的幌子，好掩蓋你們那見不得人的茍且之事！”

“你信不信，我明日就去找皇后對質！告訴旁人，你們兄妹二人誆騙陛下、世人，到底有多惡心！”

“你說啊，你是不是喜歡！是不是從一開始，你滿心滿眼就只有！”

許清瑤也知道，多年積攢起來的怨恨，得不到丈夫的，已經將了絕境，將了困于宅的瘋人！

也是氣極了，才會這樣對他毫無顧忌地胡發脾氣，才會口不擇言，將世間最惡毒、最傷人的話語一腦地傾瀉而出，只為了能中他的心窩，讓他能真切地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承的痛苦。

哪怕只有一瞬也好，只求他能因此心疼心疼自己，能將目稍稍在自己上停留，對自己多幾分在意。

卻不知，親手在這段本就岌岌可危的夫妻上親手劈出了一個口子，撕破了彼此維持的臉面。

謝凌：“是。”

剎那間，風停樹止，院落里的所有聲息全都詭異地藏了起來，就連月亮也嚇得躲在了云層之后。

許清瑤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定是聽錯了，或者，阿凌是在跟說氣話！

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阿凌是為了氣，才這麼說的。

開始后悔了，想對他說，錯了，原諒好不好，知道他有底線，迂腐騰騰，最討厭別人說出這種惡意揣測他和別人的話。適才說的也全都是氣話，別生的氣……是太他太在意他了，才會口不擇言……

不曾想——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麼？”

仿若將所有的偽裝都徹底卸下。

謝凌笑：“那我再說一遍，我，可滿意了？”

滾滾孽海，得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