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觀察著蘇文泓的表,生怕他失。
這是父親第一次給介紹對象,也是自己同意接的,因此也該有一個正式的結束。
蘇文泓初聽的話很有些驚訝,隨即反應過來:“是約會的時候發生了不愉快?”
確實有些不愉快,但不愉快的人是唐岑。
蘇文泓見蘇唯不說話,張地道:“他在電影院里面手腳了?”
“沒有,”蘇唯連忙解釋,“唐岑為人紳士,不會做那樣的事。”
“噢。”得知自家的白菜安全,蘇文泓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蘇唯想了想,坦白道:“爸爸,吃飯時你們看到的那張照片不是真的,是我在人家后面手,拍了個借位的影子。其實我和唐岑…”
“沒發生什麼”五個字不準確,不能睜眼說瞎話。
“...只是為了完任務,”說,“我們沒到那樣的關系。”
蘇文泓愣了愣,喃喃重復道:“為了完任務。”
兩父靜靜地看著桌沿,都沉默著,燒水壺里熱水很快沸騰,嗚嗚地起來。
蘇文泓提起水壺燙了一泡茶,過篩、分茶,然后低嘆了聲:“是爸爸太急,給你力了。”
蘇唯的眼眶有些潤,輕輕搖了搖頭:“不關爸爸的事,是我跟他沒緣分。”
蘇文泓聽出一憾,猜測道:“他對你沒意思?”
蘇唯沒說話。
“他怎麼可能對你沒意思?”蘇文泓很疑,“上次他打電話來問我你的行蹤,我聽起來不像是沒意思的樣子,所以他想約你,我才答應的。”
蘇唯也疑了:“不是你幫我約的他麼?是你挑電影的。”
蘇文泓:“因為他問我,你平時喜歡干什麼,我那時忙著,就順口建議你們去看電影。”
不對吧?
唐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怎麼了?”蘇文泓問。
蘇唯看了看父親,淺淺笑了下。忽然想通,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
知道唐岑有期待的,對他也不是沒有。那時唐岑在電影院里說們倆“辦公室外是別的關系”那,的心很搖,可也清醒地知道許多事只靠心沒有用。
與唐岑之間的不合適,不是關于白瀾藍的那些事跡,也許有部分原因跟唐家的巨富有關,但最重要的還是唐岑本人的表現。
回想起來,也曾試探,可他都選擇了逃避,的鈍力再強,也會覺得傷。
這些原因大都無法跟父親解釋,蘇唯只得抑住心里的憾,選擇了其中一個角度道:“爸爸,聽說相親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才好,我們還是找個家境差不多的吧。”
蘇大教授不滿地道:“你是覺得,我們家配不上一個從商的?”
蘇唯搖了搖頭:“我只覺得,我跟他生活在兩個世界。如果想要進他的世界,我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但卻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努力。”
煩惱地道:“爸爸,我并不是一個很有雄心壯志的人,也不希默默無名到塵埃里。我想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把平凡的日子過好,偶爾在家人面前撒,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但他的世界實在太大,沒有邊界,潛能無限,想想,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若沒有極致純粹的為錨,會獨自在廣闊的新世界中漂泊到迷失。
蘇文泓詫異地看著,半晌才道:“你‘能’想得這樣清楚,爸爸很確定,你長大了。你且安心,我完全尊重你的決定。”
他又說道:“但能想得‘這樣’清楚,證明你曾經對有他的那個未來,充滿了希冀。”
蘇唯啞然,心底酸酸的。
/
十一國慶節,七天旅游樂。蘇唯帶著好閨岑寧,參加了蘇文泓教授的研究生學姐組織的爬山活。
隊伍一共七人,三四男,除了學姐和一個外系的學長,另外三個全是低年級的育生,青春男大,力充沛,分分鐘賽過犁地的牛。
上山前,學姐嫌棄地對學長說,是你自己要跟來的啊,要是爬不上,可沒有人把你扛下來。
學長充滿危機地將三個小鮮打量一次,對學姐連聲說放心。
們要爬的嬢嬢山地灣城東部,三面環海,地勢開闊,山頂風景絕,明顯的缺點是山路陡峭,沿路沒有補給,僅山頂有個觀測站。若要上山,一切自理,山腳指示明確,標語大多是勸退,所以一般人來了,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但就是這樣一座山,學姐說,們倆只要穿運服來就行。蘇唯和岑寧如約到了,開始爬山后欣喜地發現,原來這三個育生都是肩負著任務來的。不論是背水帶補給,還是領路送裝備,服務專業、樣樣周到,一個接過們的小背包說“小姐姐我幫你”,一個遞上扭開了瓶蓋兒的飲料說“公主請用茶”,還有一個聽到岑寧抱怨“再也走不了”之后,二話不說,直接把背上山頂。
簡直“男友力”炸。
最后,岑寧坐在高高的山頂上,抱著半顆男大背上來的西瓜,迷失在一聲聲“公主”的恭維里,心滿意足地道:“今天這個山,爬得真開心!”
蘇唯看景浩渺,山海相擁,看一朵小小的云霧從腳底飄過,也覺得心開闊,暢快地嘆道:“要每天就這麼開心就好了。”
“那也不難,”岑寧發完了朋友圈,示意蘇唯去看在山頂上打鬧的那三個男大學生,“兩個里面選一個帶回去,讓他天天這麼伺候你,那不就天天都這麼開心咯?”
蘇唯剛才被兩個男大要了合影,又要了微信,兩個男生還為了誰先誰后差點打起來。年輕人的喜歡赤,充滿了直來直往的火藥味,了那許多顧慮和閃躲。
蘇唯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學姐,和學姐邊累癱了躺平的學長,悠悠然道:“學長是真的來爬山的,但這三個學弟卻是‘雇傭軍’,本次陪爬山服務300元一天,比我的工資都高吶,我帶不回去。”
岑寧哈哈大笑,笑夠了問:“你難道還舍不得我二表哥?”
這麼突然,蘇唯沒有準備,一時間沒答上話。
岑寧把西瓜放到腳邊,皺著小臉道:“別不舍得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白瀾藍打著岑家兒的名頭招搖撞騙嗎?也許很快就不需要了。上個月,二表哥專門帶著白瀾藍參加了我姑父舉辦的宴會,就為了讓白瀾藍進唐家。”
岑寧同地著:“聽說,我姑父已經答應了。你...不要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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