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未免過于勁！

和謝家好的賓客都知曉當初謝遠舟和梁沐婷結婚的幕，私底下也沒八卦過兩人婚后會過得如何。

是貌合神離，還是相敬如賓，亦或是相看生厭。

在外一起出現，謝遠舟對于梁沐婷的維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全是演戲的分，實際上夫妻倆關系淡漠疏離。

若不是為謝家名聲著想，加之當年梁家還沒走下坡路，謝遠舟必定不會去一個算計自己的人。

兩人婚后，謝遠舟得知梁沐婷的心思，搬出謝家老宅，離得遠遠的，不給對方在家里搞得烏煙瘴氣的機會。

往后那幾年里，在他們這些外人看來，謝家過得風平浪靜，梁沐婷似乎也沒有做過什麼妖。

人家是在憋著大招，給謝家家主一家沉痛一擊。

他們現在往回細想，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梁沐婷怕不是覺得謝董兒出生，會威脅到謝知念在謝家的大小姐地位，干脆斬草除。

說不準梁沐婷還下了一步買小送大的暗棋，真是個蛇蝎心腸的人。

不同于這些賓客的心理活，姜沈兩家心思各有各的復雜。

姜父姜母聽到后半段，越聽越心驚，這悉的描述像是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姜母頓后背發涼，如坐針氈，扯著姜父的袖，聲線發問：“眀深，謝董說的是寶貝兒會不會是予初？”

姜父臉慘白地難看，不敢抬頭對上謝羨遠看過來的凌厲眼神，懷揣僥幸心理安，也安自己，“不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姜母卻是不信他無用的安，每個關鍵信息都吻合，怎麼可能是巧合。

側頭看著漫不經心玩手機的姜予安，若是姜予初找到親生父母，以他們姐弟倆的關系，予安肯定會知道，現在不可能是這副不上心的表。

也許真的是巧合。

等視線挪開，裝模作樣玩手機的姜予安松口氣，手指在屏幕上得飛快。

[姐~你什麼時候閃亮登場？我已經準備好給姐姐拍的照片啦(^～^) ]

姜予初秒回他。

[爸爸介紹我出場的時候]

臺上，謝羨遠的聲音還在繼續。

“今天這場宴會是專門為我的寶貝兒舉辦，是這場回歸宴的唯一主角，接下來我將正式向在座的各位介紹我和夫人的親生兒——謝妤初。”

話落，謝羨遠攬著旁的傅晚黎微微側，看向一側的歐式旋轉樓梯。

全場燈暗下，一束鎂燈照亮樓梯拐角。

場下賓客的目齊刷刷匯聚向樓梯。

一襲酒紅影出現在一眾賓客的視線中，認識姜予初的人倒吸一口冷氣，余晦瞟向姜沈兩家的位置，欣賞他們彩紛呈變化的臉。

怪不得這兩家能夠坐到前排的位置，原來不是到謝家重視，而是謝家要找他們算賬。

姜予初頭一回穿著魚尾長和高跟鞋下樓，也沒有彩排過，下樓梯之前，抬腳踢起搖曳的擺，右手繞后提住魚尾擺，慢慢往下走。

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踩到禮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絆倒自己狼狽摔跤。

鎂燈一路追隨著影移，燈打在點綴細閃的，整個人閃閃發，似披璀璨銀河在。

全場所有人的目一瞬不瞬落在上，尤其是姜沈兩家到場的六個人。

姜予安滿臉驕傲舉起手機，咔嚓拍照不停，恨不得向全世界大聲炫耀——看見沒，這是我沒有緣關系的親姐姐，漂亮吧！

姜父姜母臉上毫無，心頭猶如砸下一記重錘，砸碎他們心里那點可笑的自我安。

他們害怕，也懊悔。

害怕謝家知曉他們曾對姜予初做過的種種后，會為姜予初報仇，對姜氏出手，一旦謝家發話，北城再無姜氏的落腳之地。

懊悔當初應該對姜予初好一點，就算從沒有想過把當兒、家人對待，也應該做足所有表面功夫。

至這樣，姜予初不會厭惡他們，和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如果可以重來，他們現在可以憑借對姜予初的領養之恩，攀附上頂級豪門謝家，有謝家為姜氏背書，姜家何愁不能重回巔峰，甚至北城人人想要結的對象。

旁邊的沈家三口一樣面慘白。

看到姜予初搖一變謝家千金，沈母捂住如遭雷擊的口，心一陣陣悶痛，當初對沈老爺子說的話多有嗤之以鼻，現在就有多后悔。

如果當初沒有一次次暗中使手段企圖拆散自己兒子和姜予初，現在兒子就會是謝家婿，而是謝家千金的親婆婆，頂著謝家的頭銜，那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太太就會對畢恭畢敬。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都搞砸了。

不對，他們沈家還有機會。

姜予初好歹和兒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二十多年深厚的誼不可能說丟就丟，更何況他們沈家還給姜予初提供過庇護，讓那些個覬覦的花心公子哥不敢對手腳。

而且剛才謝董的發言只針對姜家，沒有提及沈家。

沈母心定了不，想著一會結束，帶著沈闊去找姜予初和謝家人。

沈闊眼神落寞看向樓梯上那抹高貴明艷的影，心里嘲諷自己自作多、自以為是，懷抱一不該有的幻想。

那天在醫院說得再清楚不過，從未對自己過心，給過機會，是他一次次弄丟，親手將越推越遠，最后連青梅竹馬的友誼也不復存在。

青梅竹馬？

沈闊一頓，眼底的自嘲愈發濃郁，這二十多年青梅竹馬的相本不該屬于他，是他幸運來的。

和青梅竹馬的本該另有其人。

姜予初走下最后一節樓梯，松開攥在指間的擺，站在早早等候在樓梯旁的謝斯南側，抬手挽上他曲起的手臂，和他并肩往臺上走。

謝斯南臉上漾著驕傲炫耀的笑容，微微側頭，低聲音：“初寶，張嗎？”

姜予初搖頭，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走路上，沒有心思想別的。

“哥，我剛才沒出丑吧？”

“沒有，初寶沒看見，底下那些人剛才眼睛都要看直了。”

謝斯南輕哼，“尤其是周懷聿那家伙，眼神直勾勾的，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八要流口水。”

好微妙的形容，姜予初下意識偏過頭往主桌看，撞進周懷聿滿眼都是的意滿滿的眼底。

視線相的那刻，周懷聿眉梢輕挑，無聲開口說了一句話。

是讀不懂的語，姜予初疑眨眸，也止不住的好奇。

謝斯南了，擋住妹妹夫的視線，有點小吃醋，“初寶，要不然哥哥和周懷聿換個位置，方便你看他？”

姜予初收回目，小聲吐槽：“哥，你和周懷聿合伙開醋廠，公司上市指日可待。”

謝斯南：“聽起來是不錯的主意，到時候我和他掙的錢都給你。”

姜予初彎，“那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兩人走上臺。

姜予初站在父母中間，謝斯南站在母親旁邊。

謝羨遠再次拿起麥克風，鄭重介紹姜予初的份，凌厲的目似有若無掠過一排慘白的臉，“從今往后，但凡有人敢欺負我家初寶，我們謝家必然會以牙還牙，十倍報之。”

“還有以前欺負過我家初寶的人，我們也不會放過，某些人最好收起你們自以為是的想法，識趣地不要出現在初寶面前礙眼。”

謝羨遠收斂起渾的冷厲氣勢，眉眼溫和看向寶貝兒，聲音溫：“初寶，跟大家講兩句？”

姜予初點頭，接過麥克風，視線掃過賓客區第三排，姜父姜母和沈父沈母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麼，從他們閃躲的眼神能猜到幾分。

“各位晚上好，我是謝妤初，相信在座的有人以前就知道我，那時候我還姓姜，是姜家小姐，也是姜董和姜夫人領養回家的替代品。”

聞言，賓客們頭接耳，向姜家投去看熱鬧的嘲諷目。

“過去二十四年，我很謝姜董和姜夫人挑選中我領養，將我帶回姜家，起初那幾年，兩位對我確實如親生兒一般，我以為兩位對我是真心疼，跪在寒冬臘月淋雨那天，我知道我做的夢該醒了。

我不過是姜夫人的治病工人，病好，我就失去利用價值，和姜董覺得曾經對我好有愧于親生兒，看我的眼神只有厭惡，要我替贖罪，要棄養我。”

“若不是姜爺爺心疼我，喜歡我，將我帶在邊照顧，我大概已經死在那場冬雨中，今天也無法站在大家面前說這番話。”

“后來還發生過許多不好的事，都和姜董和姜夫人有關，我現在對他們二位只有恨意，沒有激。

在姜家，我唯一要激的、和曾經覺得虧欠的是姜爺爺，是他堅持留我在姜家，給予了我一段好幸福到可以支撐下去的時，是他抱恙時擔憂自己走后我會到欺負，給我定下和沈家呢的婚約做庇護，可惜爺爺老人家最后的心愿也沒有圓滿實現。

以防在座還有人不清楚我在八月份已經和姜家解除關系這件事，我再次聲明一遍，我和姜董、姜夫人早已解除法律上的領養關系，至于道德上，他們不配。

姜爺爺贈予我的財產，我已盡數歸還，姜家曾經花在我上的一分一毫，我也已經翻倍償還，我和姜董、姜夫人再無一瓜葛。”

停頓片刻，姜予初睇向沈家三口，眼神冷淡，“沈董，沈夫人，對于你們沈家，我沒有任何虧欠，也和你們沒有任何舊可言，我不和你們計較曾經的事，但若你們現在還有別的心思，那不好意思，姜氏什麼下場，沈氏也會是。”

發言完，把麥克風遞回給謝羨遠。

謝羨遠發表完最后的發言，回歸宴最重要的流程也隨之走完。

接下來是晚宴時間。

姜予初去到臺下自己的位置坐下，講半天話，口得不行，礙于正式場合，端起玻璃杯喝得端莊斯文。

周懷聿揭開燉盅，用勺子攪燉盅里的烏湯，放在面前，“寶寶，不？先喝點湯墊墊肚子。”

嚨得到滋潤，姜予初發出滿足嘆謂，聽到他的話，手上空癟的肚子，“好哦。”

周懷聿手臂搭在腰側，緩緩挲著腰際的絨玫瑰，“我吩咐廚房給你單獨開小灶？”

姜予初喝了口湯，探頭湊到他面前，手勾了勾他掌心，的撒語調：“老公～我想吃你做的，我們待會開溜吧。”

周懷聿剛想點頭答應，察覺到隔壁大舅哥幽幽睇來的目，角輕勾，“寶寶，大哥聽著呢，他好像不同意。”

“嗯？”姜予初轉過頭，迎上親哥幽怨的眼神，乖巧一笑，“哥，我過臉就好了吧，待會社不想參與，好累呀～”

謝斯南上一秒還在傷心妹妹要帶妹夫溜號，下一秒聽到妹妹跟自己撒，他頓時心花怒放。

這可是妹妹第一次跟他撒！

他怎麼可以拒絕！

絕對不可以！

謝斯南角揚起愉悅弧度，“待會跟爸媽去和幾位來往切的長輩打完招呼，初寶就可以去休息，不用理會其他人。”

姜予初眼睛一亮，“謝謝哥哥，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謝斯南角要咧到天上去，興到原地炸，妹妹說他是最好的哥哥，嘿嘿。

有人嘚瑟，有人醋。

周懷聿暗暗收手臂，“寶寶，我呢？”

姜予初轉頭給他順，哄人的話張口就來：“我最你呀，老公～”

周懷聿心：要是現在在房間多好，他不用顧及什麼，抱起老婆在懷里猛猛親，猛猛做。

晚宴之后是自由際時間。

見過幾位長輩，姜予初跟父母說了一聲，拉著周懷聿離開宴會廳，路上沒遇到不想見的人。

去到廚房，坐在吧臺邊，悠哉晃著小，等著周懷聿給加餐。

微信群里，周清梨滿屏問號，問怎麼一眨眼功夫，他們兩對夫妻都不在宴會廳，跑哪去了。

姜予初沒回復，心想盛檸和程淮十有八九是懶得應付前來結的人，溜回給他們準備的客房過二人世界去了。

真巧，和的打算一模一樣。

今天年夜，他們會留下過夜，明天大家一起過元旦。

周懷聿端著熱騰騰的海鮮面過來。

姜予初看了眼，“怎麼這麼小碗？”

周懷聿挑眉，“吃太飽不方便一會運。”

姜予初：……哦，也打的這個主意。

吃完海鮮面，他們慢悠悠走回樓上房間。

門關上，燈沒按亮。

姜予初后背隔著男人寬厚的手掌上門后，下被人住抬起，溫熱氣息鉆進齒間卷掃。

幸好漱過口，也噴了口腔噴霧，還是水桃甜香的。

周懷聿低頭吻住的，手覆在后背，到禮服拉鏈，拉開、剝落。

酒紅禮服輕飄飄墜落在絨地毯上。

“寶寶，你幫我。”

姜予初仰頭回應著他的炙熱纏吻，手全憑習慣去解紐扣……按開微涼的金屬搭扣……

酒紅魚尾長和黑西裝凌疊在門口。

浴室燈亮起，淅淅瀝瀝的水聲隨其后響起。

破碎的、曖昧的低輕哼掩蓋在滿室暖之中。

熱氣息從浴室飄散至房間，歡愉的樂章如悠揚聽的鋼琴曲久久未歇。

零點的鐘聲敲響，落地窗的窗簾拉開，漆黑夜幕綻放起璀璨奪目的藍煙花。

麗浪漫到極致的視覺盛宴。

周懷聿抱起眸若春水的姜予初，環在前，用毯裹住他們沁出細汗的，一起看向窗外，欣賞煙花。

姜予初有片刻錯愕，側過頭，“爸爸媽媽好像沒安排煙花，是你安排的嗎？”

“是。”

周懷聿低頭，溫啄吻了一下略顯紅腫的瓣，“寶寶，新年快樂！”

“老公~新年快樂！”

姜予初仰頭親了他一口，“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年耶。”

周懷聿笑著腦袋，“寶寶喜歡的話，我們以后每一年都可以單獨過年夜，不和那群電燈泡一起。”

“好啊。”

姜予初轉回頭向窗外天幕的盛大煙火。

往后的年年歲歲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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