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被推開的瞬間，外面的聲音變得清晰，謝冬聽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見大夫向門口，原本不快的神頃刻間笑容明。

直覺應該不是寧懷聽進來，松了口氣，準備轉過頭看一眼的時候，寧懷聽的聲音傳進耳中。

謝冬臉一白，拉頭發背過低下頭。

姑姑？！

“就你一個？”大夫往他后的外面看了眼，“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帶過來。”

寧懷聽說：“還沒問過的意思。”

大夫秦敏怡，是寧懷聽的小表姑，和丈夫共同經營了這家中西結合的藥房。

昨晚寧懷聽說要給介紹個徒弟，通位的。本以為他會直接帶過來見面。

“要結婚的人了，還有小姑娘送上門呢。”秦敏怡故意打趣，看向謝冬，“姑娘，你的維生素C。”

謝冬不能開口。

開口的話，寧懷聽會認出的聲音。

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掃二維碼，等秦敏怡報價。

“二百六十八。”秦敏怡問，“要袋子嗎？”

“不…”

謝冬下意識，及時閉搖搖頭。

短短一個字的音節，寧懷聽耳朵賊尖，側眸朝謝冬看去。

孩子背對他，材曼妙，披著的長發保養極好，散發著千金貴氣。

玻璃藥柜的鏡面背景板中映出正面的模樣，低著頭，垂著的發遮住側臉。

謝冬付完錢，拿維生素的時候抬起眼睛，想從藥柜鏡子里看寧懷聽在做什麼，以免等下離開的時候不小心到面。

柜子的隔層擋住寧懷聽的臉，謝冬歪頭瞧，鏡子里的寧懷聽也歪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目瞬間，謝冬狠狠被嚇到，剛拿上手的維生素瓶哆嗦著掉到地上，滾到寧懷聽腳邊，撞到他定制的皮鞋才停下。

對視的那一眼謝冬去掉半個魂，哪還敢逗留，慌里慌張往門口走。

“誒，姑娘，你的維生素！”秦敏怡喚，“懷聽，幫我把人攔住！”

寧懷聽手長長，撿起維生素，兩個步就把謝冬的胳膊給握住，對秦敏怡笑了笑：“你不說，我也是要攔的。”

秦敏怡一愣。

“跑什麼？”寧懷聽轉頭問謝冬，“耗子見了貓一樣。”

謝冬咽口水，抬臉訕訕干笑：“哈哈，原來是姐夫，我沒看見你。”

寧懷聽：“是嗎？”

剛那一眼看的是鬼？

“懷聽，”秦敏怡問，“認識的？”

謝冬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維生素，語速飛快且低聲：“我先走了姐夫。”

如果知道這是他姑姑的藥店，打死都不會進來演這出戲給穆竹看。

“急什麼，”寧懷抓住的手提包，避免再和有肢上的接，“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不，我不怎麼…”

謝冬被拉著回到柜臺邊，對上秦敏怡審視的疑眼神，余下的話吞了回去。

“小，過來看著。”

秦敏怡了個店員來這邊站臺，手白大褂口袋，朝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你們倆給我過來！”

謝冬吞咽口水，轉頭看寧懷聽。

完蛋了。

如果秦敏怡說起買墮胎藥的事，要怎麼應付？

寧懷聽沖著歪了下頭，長指在肩后輕輕撥了下，讓帶頭先走。

謝冬敢怒不敢言，垂低腦袋邁開腳步。

休息室是一個長方形的冗長空間，深一張梨木桌；斗房傳來中藥熬煮的味道。

秦敏怡坐進桌后的椅子里休息：“就是你要介紹給我的小徒弟？”

寧懷聽不置可否地點頭。

謝冬沒有看他們，沒靠近所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聽見腳步和談聲，過去發現還有道樓梯，有兩個客人走下來，神愜意地活脖子，似乎剛結束舒適的按。

白的樓道墻壁著紅“針灸請往二樓”的字樣。

“喂，”寧懷聽揚聲喚，“小朋友。”

謝冬下意識朝那邊看了眼，及寧懷聽目，傻不愣登的指了指自己。

你在我嗎？

寧懷聽表理所當然。

不然呢，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嗎？

謝冬心里頭的大草原跑過去上萬只馬，不甘不愿地站到寧懷聽對面，雙手背后，靠著墻壁，抬眼看寧懷聽，和一樣，他也靠著墻壁，站姿懶懶的，和傳言中一不茍的人設有些不符。他從口袋里掏了包煙，出一，銜在間抿住。

“別在這里。”秦敏怡敲敲桌子，“不是說戒煙嗎？”

寧懷聽本來就沒準備，咬著玩玩而已。他拿下香煙夾在指間，自證清白：“我一個月才這麼一，不是來你這兒，我都不裝煙。”

“哼。”秦敏怡瞪他一眼，看向謝冬，對之前那件事仍然膈應的很，但畢竟是寧懷聽推薦的人，決定給個機會，“對中醫有興趣？”

謝冬下意識點頭，想到什麼變搖頭。

秦敏怡皺眉，不滿地對寧懷聽說：“看來你是真的沒和人家商量好。”

“等等。”寧懷聽豎起一食指，表示給我一分鐘。他沖對面的孩子抬抬下，開門見山，“以后想通了，直接過來拜師學藝，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什麼自己人，謝冬相信他才有鬼，對這句話已經免疫了。

“耳朵被走了？”寧懷聽看今天很傻。

一點沒有在國外時明。

不對。

在國外也不明。

謝冬點頭：“沒、沒事我先走了。”

見他們沒人反對，謝冬快速離開，又猛地在門口扼住步子，面朝他們的方向禮貌地鞠躬告辭。

寧懷聽心下嗤笑。

小東西，這次倒是有禮貌了。

“懷聽。”秦敏怡摘下眼鏡，只有他們姑侄倆，有的話也就不掖著，“我不知道你怎麼招惹的這個姑娘的，但你是快要結婚的人，行為不能浪，當心你爺爺讓你吃鞭子。以前怎麼沒聽說你招惹小姑娘？”

不是清心寡，母胎單至今嗎。

“姑姑說什麼呢。”寧懷聽把香煙別上耳朵，“那是我未婚妻的妹妹。”

秦敏怡眼眸睜大：“你說什麼？”

“做什麼這麼驚訝？”寧懷聽好笑地坐下，朝樓梯看了眼，“姑父在樓上？”

收回視線，發現秦敏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桌后繞出來，站在自己面前。

他驚了一跳。

“懷聽，你知道來買什麼嗎？”秦敏怡神嚴肅。

寧懷聽：“維生素C？”

秦敏怡想翻白眼：“你來之前，找我買可以墮胎的藥。”

寧懷聽臉上本就不多的笑容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