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里濃濃的謀味快要出手機屏幕了。

謝冬揣測對方心思，打字回復：【你們找更專業的人，我不是醫生。】

徐堅：【沒人比二小姐更專業[微笑]】

謝冬：？

這就有趣了。

又是在醫院那事剛過去的節骨眼上，難不謝晚秋去寧懷聽面前搗了鬼？

再不然是寧懷聽懷疑謝晚秋和穆竹的關系，想從這套話？

不論什麼原因，怎麼看都是鴻門宴。

徐堅：【寧總不舒服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謝冬忍不住往男人功能那方面想。

徐堅：【是后頸】

莫非是上次那幾個手刀真把人搞出后癥？

謝冬還在猶豫，徐堅又說：【費用按二小姐說的來。】

以為是什麼見錢眼開的人嗎？

太侮辱人了。

謝冬敲字回復：【時間地點。】

地點定在一家餐廳。

午后，謝冬離開家里，下午在咖啡館待了三個小時打發時間，將近五點去赴約。

徐堅等候在餐廳包廂外幫開門。

“我們也剛到不久。”

謝冬“嗯”了聲，走進去喊人。

“姐夫。”

寧懷聽頎長的影立在那兒，在看墻壁掛著的《雙生姐妹》歐式油畫，兩人宛若攬鏡自照，彩搭配濃烈大膽。

謝冬進來的第一眼也是那幅畫。

寧懷聽轉過，銳利的視線筆直地投向，嗓音輕沉：“麻煩你來一趟。”

謝冬微笑：“你付我酬勞，我們是公平易，不存在誰麻煩誰。”

“不是自己人了？”寧懷聽扯了一個很淡的笑。

落座。

謝冬說：“公私分明。”

好一句公私分明，寧懷聽記得自己剛掌權的時候，對親人下屬和職員，也是用一句公私分明堵上親人下屬的。

按上次的經驗，不必謝冬開口，他解開雪白的襯衫領，背過趴到椅背，自覺的和那日的扭扭判若兩人。

謝冬把他的領口往下卷，頸后皮白皙無瑕，青紫痕跡已經徹底淡化。

謝冬說：“你得和我說說癥狀。”

寧懷聽緘默片刻，試探道：“我以為你會知道我的況。”

嗯？

謝冬品味這句話。

是想說很關注他的意思嗎？

誰給他的臉。

謝冬在心里吐槽幾句后，去翻自己的包：“給你扎兩針？”

寧懷聽再次緘默，冷不丁想到上次未婚妻留宿他家里，給他喝的那杯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開口聲線冷淡：“會不會失憶？”

“什麼？”謝冬懷疑自己聽錯，被問得一頭霧水。

“扎吧。”寧懷聽似乎是嘆了一聲，閉上眼睛又不說了。

吊足了胃口。

古古怪怪的這個人，什麼刺激了？

謝冬暗暗腹誹，丑話說在前頭：“事先講好，我沒有醫學證書，在正兒八經的大夫面前，我頂多就是個江湖郎中，還是個沒什麼實戰經驗的郎中，唯一有的只是神農嘗百草…”

“你治病的開場白需要這麼多？”寧懷聽拒絕客套。

謝冬言又止，心想算了，把余下的話咽回肚子里，實際上滿意他對自己的信任。

今天帶來的針是一次的，無需做消毒。

清潔了手部，消毒他的頸后皮，開始下針。

“我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但我扎的這個針，不會損害你的健康，還能提高你的睡眠質量。”

扎第一針時，說。

寧懷聽微微撐開眼皮，視線落在地板反，瞳孔沒有在聚焦，代表他現在是一個很放松的狀態。

他走神一會兒問：“你怎麼知道我睡眠不好？”

謝冬：“……”

有那麼一刻，謝冬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言多必失。

假扮謝晚秋和他相多次，總會有些信息差。

“姐姐告訴我的。”謝冬彎起眼睛回答。

寧懷聽抿著角不吭聲了。

難眠的事，只有他的私人醫生和徐堅知曉。

徐堅沒膽子泄他的私，私人醫生和他簽署過保協議。

未婚妻卻知道。

他不反對將自己的況告訴未婚妻，但不贊未婚妻通過令他不舒服的辦法得到。

“姐姐特別關心姐夫，很你。”謝冬適當打消男人的疑慮。

寧懷聽心毫無波，沉默了一瞬，隨口問：“你呢，也你的男朋友？”

“我我自己。”謝冬沒猶豫。

包廂里有一面金屬鏡面墻壁，寧懷聽余瞥過去，能從里面看清謝冬的影。

和…臉上的表。

自信的，坦的，無所謂的，仿佛男人在眼底都是外之而已。

“你坐好，這不是按，不能趴著。”謝冬說。

寧懷聽聽的話，稍稍坐正。

他上的襯衫只是簡單地披著，紐扣扣到腹部，他直起之后，腹以上一覽無余，這樣板正的坐姿讓他的材顯得更完壯，和雜志封面模特似的。

謝冬多看了兩眼，沒想到被寧懷聽發現：“好看嗎？”

“好看。”

謝冬在他的詢問中回過神，頓覺輕微社死，中生智大方表達，認位轉移注意力，繼續扎下一針。

扎完抬眼，謝冬和金屬鏡面里的寧懷聽對上目。

他似乎一直在看。

審視的，琢磨的，仿佛是個潘多拉的盒子。

“善良的人會有一雙發現的眼睛。”

謝冬解釋自己之前的夸贊，夸了自己，也夸了寧懷聽。

寧懷聽鋒利的下頜隨著淡笑變得下來，他垂低視線。

未婚妻那句話絕不是空來風，但他卻無法到謝冬對自己的半分慕。

令人費解。

但知道又如何，沒做威脅到他和未婚妻的壞事，也沒向他坦白。

喜歡是一個人的事，不挑明，他就可以當做不知道。

哪有人像他這樣上趕著試探的。

真是莫名其妙。

他突然又不懂自己搞這一出是為什麼了。

“好了。”在他的自我反省中，謝冬扎完最后一針，“要我拍下來給你看看扎什麼樣了嗎？”

金屬鏡面里只能看到大約有十來針。

寧懷聽說：“拿我的手機拍。”

手機在桌上的無線充電位放著，謝冬幫忙拿過來準備給他，他先一步說出碼，顯然不想手機。

謝冬按亮手機屏，有幾條微信和未接電話，手指快速過跳出碼頁，輸兩個數字頓了頓。

“什麼來著？”

寧懷聽睇了一眼，又報一遍。

功解屏進，謝冬點開照相機，拍一張他的后頸，手從他肩頭越過去，遞給他看。

寧懷聽側眸，聞到手臂皮表面的淡香。

這個姿勢，像極了在摟他。

“覺怎麼樣？”謝冬走到他前面。

秉持著對帥哥的敬畏之心，順手給他拍了張正面照。

寧懷聽：“嗯。”

被鏡頭聚焦的覺不容忽視，他朝謝冬看，孩子角微微翹了下，他意識到什麼，把襯衫往上攏了攏，遮住兩邊口。

謝冬還他手機：“我給你P上了。”

寧懷聽狐疑地拿過來瞧。

只見前的兩點被兩朵黃的小花遮住。

“技不錯吧？”謝冬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著刷手機。

寧懷聽評價：“很爛。”

謝冬不服氣，打開自己的照相機，整理頭發假裝自拍，實際上鏡頭對準的是寧懷聽。

寧懷聽也打開鏡頭。

相冊里百來張照片多是項目相關截圖，他自己很用照相機功能。

“問你個問題。”他把鏡頭對準。

謝冬淡笑：“你問。”

寧懷聽盯住畫面里自拍的孩，眸深邃，眼尾弧度淺淺上揚：“我住在你家那晚，你有出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