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周末，許沐白在妮卡那里請了半天假，主要是陪商奕然去看心理醫生。

這是許沐白第二次見到黎瑞。

上一次在家里，實在太匆忙，彼此都沒來得及打個招呼，這一回，在黎瑞的診所，二人算是真正地認識。

商奕然進去做治療的時候，許沐白就坐在外面喝著茶，刷著微博上的新聞。特意看了看最先曝份的那個大V，這人喜歡挖掘娛樂圈明星與豪門之間的那點破事。

這其中，有認識的明星，比如方欣。方欣是流量小花，據這位大V料，方欣背后有個厲害的金主，這兩年力捧方欣，所以才竄紅這麼快。但是，這人到底是誰，至今都未被拍到過，倒是商奕然的名字有出現在懷疑名單里。

許沐白莫名覺得，商奕然可能知道方欣的金主。但這種事，在娛樂圈真是見怪不怪，可能沒有金主的，才真正是奇怪。

微博就是個名利場，也是一個修羅場，有些人從中得利，有些人從中失利。

許沐白刷著刷著，突然就看到了白希月的微博。

看了幾條，都是關于音樂會的宣傳，還有最近上節目和幾個廣告代言的宣傳，其他的容基本沒有。

但是，往后面翻上幾頁，似乎就文藝多了。有些傷的句子，有些文藝風的照片，大約是學生時代發的。

許沐白看了一眼時間，確實是五年前。

有一張照片跳許沐白的眼簾，那是十指相扣的兩只手，能看出來，纖細那只手是人的，而另一只手可以從骨骼上看出來是男人。照片配了一句話：音樂在左，你在右。再看一看時間，是五年前的春夏之季。

這是商奕然的手？

許沐白翻到這樣的照片，心里頓時就酸了。就算商奕然說了這已經為過往，但白希月還在自己的微博里留著這張照片，那便是對那段時仍有留。

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他們從來沒有這樣過。畢竟，他們從來沒有過。

待商奕然跟黎瑞談完出來，許沐白抱著雙臂站在落地窗前，呆呆地看著窗外。

“商先生，您先下樓去等一下，我跟許小姐聊幾句。”黎瑞看到許沐白的背影，第一眼覺得有點落寞，待轉過來，那種落寞也就加深了。

“黎醫生，我的況沒那麼嚴重吧？”商奕然有點擔心地道。

“商先生，您誤會了。這只是醫生與家屬之間的正常通，別擔心，您現在的況很好。”

黎瑞的笑容很能安人，商奕然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

“你先下樓去等我吧，我很快就來。我也想跟醫生聊兩句。”

許沐白開口了，商奕然只得點了點頭。

此時，診所里只有兩個人，以及黎瑞剛剛遞上的一杯紅茶。

“許小姐，我能問問剛剛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發生嗎？”

許沐白以前也見過心理醫生，知道們觀察人細致微，但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在心理醫生面前，是不是很難說謊？”許沐白喝了口茶，尷尬地笑道。

“心理醫生也不是神，并不是什麼都能看穿。不過，你剛剛陪商先生來的時候，你的心不錯。但現在，你有點不開心。我是想說，是我診所有什麼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黎醫生，你真會說話。你這里怎麼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呢。我……只是剛好看了點新聞……其實也沒什麼。”

黎瑞的目落在的雙手上，的雙手無安放，似乎有點不安。

“現在新聞滿天飛，真假不論，但多都會影響閱讀者的心。所以，我一般不看新聞，這樣也不會給自己添堵。人活著，就得努力讓自己開心一點，不然短短人生，浪費了就實在可惜。”

“黎醫生說得對。人就應該開心地活著，這樣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不過，奕然的病……他最近總看一些言小說，我也不知道這跟他的病有沒有關系，只是覺得，他那樣的人，不該是這樣。還有就是……他的格好像跟從前也差了很多。以前是一張冰塊臉，跟他說十句，可能一句都懶得回，但現在話有點多，是不是腦子這方面……”

黎瑞一直微笑著聽許沐白說話，但許沐白被看得有點說不下去。

“沒關系，你接著說。”黎瑞道。

“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別的方面也有問題，需不需要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許沐白終究還是把心里的話問了出來。

“看言小說？話多？不再是冰塊臉……嗯，其實，我也注意到了商先生的改變。他最初來我這里的時候，其實自是比較抗拒的，雖然是他自己來的。基本上能聊的東西也很，差不多就像你說的，我問他好幾個問題，他會選擇地回答一兩個，而且容十分有限。

但現在，他確實健談多了。他的況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所以，這也是我想跟你談的。

所有心理健康方面出現問題的病人，其實都需要家人的配合來治療。之前，我也跟商先生提過，下一次可以帶您一起來。但他說，不必了。我在想，可能是你們那時候的關系不像現在這麼融洽。但我能看出來，他很你。”

黎瑞這話毫無預警地扔出來，讓許沐白心頭一震。

“當然，我知道這話不該從我的口中說出來。但是，依我對商先生的觀察，他可能很難自己把這話說出口。你們之間經歷過很多事，許多不開心的事。

但是，與你生活在一起的五年，在商先生的講述里，我到的其實是溫暖與陪伴。有點像各自為戰但又并肩前行的兩個人，亦敵亦友，他的潛意識里，其實很怕失去你這個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