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
沈行拽著霍擎洲離開后,病房里恢復了該有的安靜。
“繁星,你真打算和霍擎洲離婚嗎?”盛夏關上門順便上了鎖,了張紙巾坐在病床邊,細心的去謝繁星眼角的淚,滿臉的擔憂。
“誰說我要和他離婚?”謝繁星皺了皺鼻尖,那顆靈可的小痣跟著了,耐不過眼底的狡黠星,“嚇唬他的,得讓他道歉讓他知錯,不然以后我怎麼樹立家庭地位?”
臉上還掛著淚花子,說出來的話倒是一派輕松。
一個人不容易,把對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角落,更不容易。
好家伙,白擔心了一場……
盛夏差點以為自己磕的真人cp要BE了,無語的了角:“那葉阿姨出車禍的事,和霍擎洲有關嗎?”
紙巾被團,在謝繁星的手里圓扁,看上去比霍擎洲的遭遇還要慘烈一些。
“媽媽出車禍的時候,我還沒被綁架,急急忙忙趕回來,是為了給坤緹納家族里的傷員送藥。說到底,和霍擎洲他們無關,我恨他也不是因為媽媽出車禍這件事。”
盛夏聽得一頭霧水:“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裝了保溫袋的飯盒,孤零零的放在餐桌上,里面溫暖的飯菜味道溢出來,謝繁星有點了,取出保溫盒里的吃食,一邊吃一邊和盛夏談及那一段往事。
謝繁星的母親葉夕寧,早年是Z國邊境的前線新聞記者。
偶然結識了生意場上的謝添仁,兩人有過一段。謝添仁得知葉夕寧是蘇州葉家的大小姐,更是用盡渾解數百般討好,加上謝添仁年輕時候的相貌很不錯,葉夕寧不自的淪陷。
和正常那樣訂婚、結婚。
結婚后沒多久,葉夕寧懷了謝繁星。謝添仁得到葉家的支持,生意場上大放彩,順利進杭城房產大鱷的前五強,可謂是前途風無限。
但好景不長。
男人最擅長的就是變心。
在葉夕寧懷孕期間,謝添仁出去應酬喝酒,找了幾個小姐養在外面的公寓。
江蕾就是其中之一。
葉夕寧很快知道了丈夫出軌的消息。
的子要強,懷著寶寶轉行做了戰地軍醫,剛行帶學習的老師,剛好是凌淑月。
謝繁星出生的一百天,葉夕寧不想再和謝添仁見面,回到蘇州葉家。
凌淑月領著小兒霍明橋和小兒子霍擎洲前去蘇州探。
往事說到這兒,盛夏捧著冒出熱氣的苦咖啡,雙眼瞪得像銅鈴:“親的,我剛才聽霍擎洲說,你崽時期就把他的初吻拿走了,真的假的?”
謝繁星紅了耳朵,埋頭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湯,囁嚅道:“我那會兒才三個月大,什麼事都記不住……”
六歲大的粥粥,和三個月的星星。
嘖,保不齊這種事確實是能做出來的,小時候的謝繁星就喜歡找漂亮的哥哥玩,趁親人家一口,也不是沒可能。
盛夏擺了擺手:“你繼續說!”
時間回到了2000年,泰蘭德的黑幫勢力依舊很強。
凌淑月的養父安德森,在泰蘭德占據一方勢力,彼時正在轉換生意網。
安德森準備和Z國軍方聯合,說白了就是想要金盆洗手,依靠凌淑月丈夫霍霆恒在國的份地位,讓家族勢力由黑轉白。
勢力的爭斗,難免傷及無辜。
凌淑月的醫湛,后來收了葉夕寧這個徒弟,葉夕寧主要去泰蘭德幫忙,之后的每年暑假會把謝繁星一起接過去待上兩個月。
謝繁星十歲那年,葉夕寧出車禍亡,同時令丟失記憶的綁架案,約記得是在母親出車禍后的第二天。
“繁星,你別想太多了,能恢復這段記憶是好事。至葉阿姨的車禍案,你能夠親自查下去。”盛夏收拾好碗筷,等著謝繁星上床躺下,才緩緩走出病房。
*
凌晨四點的京州城。
空氣里的濃霧還未散去。
近這些年,京州市的霧霾相對前些年減輕了許多,冬日里的霧風夾帶了寒霜,吹在臉皮子上如刀割般,生生的疼。
霍家老宅,二樓書房。
霍霆恒站在窗邊著庭院里的薄霧,一夜沒有合眼。
歲月在霍霆恒眉眼間染上暗霜,眼角的細紋依舊遮不住昔年的鋒芒。
書房外傳來椅推的聲響。
霍霆恒聽到妻子的靜,合上窗戶抬起僵的走過去,從周姨手里接過椅,彎腰給妻子整理肩膀的絨裘披風:“才四點多,怎麼就醒了?”
凌淑月喜歡睡懶覺,年輕那會兒更是,不到中午基本不醒。
“我擔心繁星,是夕寧的兒,現在是咱們的小兒媳。一想到的苦,我怎麼都睡不著了。”凌淑月眼底蔓延出濃濃的自責,牽上霍霆恒寬厚的掌心,“如果當年我沒答應夕寧的請求,就不會帶著繁星去泰蘭德支援,更不會……”
霍霆恒在跟前蹲下,握住妻子的手:“月兒,世上不存在如果。但萬事的因果回,在惡人上總會得到報應,你信不信我這個老頭子?”
凌淑月一改擔憂的神,被霍霆恒逗笑,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哪里老了?我覺和年輕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霆恒,我當然信你,一輩子都信你。”
坐著椅擁抱不方便。
霍霆恒愿意彎腰擁抱凌淑月。
兩個年齡加一起快要超一百二的夫妻,在凌晨相擁取暖,和幾十年前一樣。
歲月老了,時變了。
但他們依舊不曾變過。
“剛才,我接到了杭城市局的電話,昨晚綁架案的主謀沒有出現,只抓了一個小嘍啰。”霍霆恒猶豫了一下,眉頭皺一個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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