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小靳烈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從那天以后，他就真的再也沒去過學校，他從滿懷期待等到了滿心失，過了幾天又噙著眼淚去抓著薛媛士的子，仰起頭可憐地問能不能送他去學校，他保證會聽話的。

會過自由的滋味之后，就很難再忍束縛。

可是他的愿沒有得到實現。

因為薛媛士覺得外界的環境對他造了惡劣的影響，不想再讓他去和那些同齡人接，以免他又被那些小孩帶壞，而冒出許多不可理喻的問題。

說過什麼靳烈已經差不多忘了。

大致就是認為兒園的孩子年齡太小，是以上沒有分寸容易瞎打聽別人家的私事，而且兒園的那些東西并不難，認為沒有必要去專門學。

所以小靳烈就擁有了一個家庭老師。

蘇云星聽到這兒錯愕得睜大了眼，的腦子都空白了一瞬，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怎麼會有母親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靳烈極輕地笑了聲，道：“其實這件事也沒有那麼難理解，我的母親很需要我。字面意義上的需要，無法忍我的離開，需要我時刻陪在的邊，哪怕只是去上學也不行。”

只不過那時的他并沒有發現而已。

他頓了一下，輕聲道：“那時候的神就已經出問題了。”

這是個壞消息，因為病甚至已經嚴重到不愿意讓他離開的邊。

但同時也有個好消息，那就是清醒的時間還比較長。

薛媛士在清醒的時候會向他表達歉意，會抱著他說對不起媽媽錯了，還會向他許諾很多很多的事，并且告訴他等到該上小學的時候一定會送他去的。

可往往這話才剛說完就忘了。

偶爾還會帶著小靳烈離開家去小區的公園散步，那是唯一所能夠接的與人接的地方。

靳烈記得他們在那個小區住了七年。

期間沒有等到那個做靳文焰的人來找過他們，而他的活范圍也逐漸小，最開始他還能和小區里散步的爺爺們說話，也會有小孩找他說話。但在薛媛士一次次的打斷和冷臉中，他連和旁人說話的機會也喪失了。

而真正促薛媛士下定決定帶他離開的原因，是街道辦事的來訪。

在委婉的打探完家庭況之后，他們提出要讓靳烈去上學。

這件事中了薛媛士心中不可的那個點。

于是他們就搬走了。

蘇云星腦海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手指驀地攥，眼睛微微泛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張了張，嗓音聽起來有些艱：“真的好奇怪，這是在你嗎？”

沒有一個母親是這樣自己孩子的。

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在缺安全的況下想要將孩子留在邊陪伴，蘇云星能夠理解；可控制他的友，控制他的自由，將他牢牢束縛在一間小小的房子里。

蘇云星非常非常地不理解。

靳烈輕輕勾了下角，垂下眼瞼，慢慢地握住的手，把玩著的手指。

他肯定的點頭，低聲道：“很奇怪，但也很我，給了我毫無保留的全部。”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這份一點點地將他裹了蠶蛹。

只要他待在那間屋子里，薛媛士就永遠都是好媽媽。

只要他不提及靳文焰，薛媛士就永遠都不會變臉。

那時候的小靳烈并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關系，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和媽媽的約定，期待地等著上學的那一天。

蘇云星嗓音有些哽咽：“那又食言了對不對？”

“怎麼這麼哭？”靳烈無奈地用手將發紅眼尾的那滴眼淚去，“沒有食言，在保持清醒的時候就將這件事辦好了，也真的送我去上了學。”

愣住了：“可是你……”

“可是你聽說的故事里，我并沒有上過學對嗎？”

靳烈耐心十足地反問道。

蘇云星抿著，看來他已經猜到私下去找人問過他的事了，悶悶的點了點頭，末了覺得不夠，又用手指用力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然后呢？”

“然后清醒的時候就送我去學校，犯病的時候又將我接回家，就這樣循環了好幾次之后終于不了了，去找校長辦了停學手續，將我接回了家。”

靳烈的嗓音低緩，聽起來格外平靜。

語氣中完全聽不出任何一點的埋怨和不滿，好似只是在平淡的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公立小學與兒園不同，班主任還算負責，再加上那時的小靳烈上課端正，考試績也名列前茅。這樣的好學生說停學就停學，班主任便找機會上門家訪了。

之后就被薛媛士以生病為由擋了回去。

小靳烈自然是想要繼續回去上課的，只是他并不想也不愿意違背母親的意愿，所以在班主任問他想不想上學時，他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這次機會。

那時他心里想的是，只要等媽媽的病好了，肯定會再送他去學校的。

然后這一等，就等到了生死兩隔。

靳烈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晦，并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而是道：“搬到新的小區后又經歷了小學班主任家訪的事，經此一事將我看得更了，連家庭老師也不再繼續給我請，我只能在家看書，幸好在這一點上并沒攔著我。”

薛媛士一直記得很清晰的點，想要在靳文焰來之前讓他變得優秀。

借著這件事，小靳烈一直在利用它來為自己牟利。

小學初中教科書、課外書以及很多的書，都是利用這個借口讓薛媛士準備的，這是他踩著對方底線能得到的最大范圍的自由。

“在知道我不會離開之后，在家里對我的看管就變松了。”

靳烈說到這兒頓了一頓，掀開眸子看著，邊揚起一抹很淡的笑，道：“那時我最喜歡坐在家門口的樓梯上看書，也是這樣認識的那個鄰居家小妹妹，只有會在每次見到我的時候打招呼。”

蘇云星：“……”

這形聽起來有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