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里,蕭昭衍下朝回來后,與幾位謀士正在商議劍南道的叛之事,
“戎狄來犯,劍南道節度使竟不戰而降,如今戎狄集結劍南道的兵力,一舉進攻山南道,山南六州皆已失守。”
蕭昭衍眉頭擰一團,兩指并攏在大梁的城防圖上比劃。
“大皇子正在巡視江南道,陛下的意思是讓他帶兵前去敵,諸位覺得如何?”
蕭昭衍語氣平和,但幾位謀士明顯能聽出他的不贊同。
其中一位謀士說道,
“大皇子雖英勇,可領兵作戰的經驗不多,讓他做主帥迎戰,只怕不妥。”
“不如讓隴西葉家直接從后包抄,大皇子只要在江南守住即可,來個甕中捉鱉。”
蕭昭衍目錚錚,“本王也是這個意思。”
另一個聲音響起,“葉小將軍雖然馬上襲承爵位,可隴西實際上一切事宜都是葉大姑娘做主。”
“葉大姑娘雖為子,卻有將帥之才。”
“可惜不日要回京了。”
蕭昭衍修長的手指輕點桌面,“大敵當前,兒長算什麼,孰輕孰重,葉大姑娘會明白。”
意思就是讓葉流錚回京,讓葉流鈺率兵前往迎戰,與大皇子會師。
“王爺,有人找您。”
時方悄悄進來,湊近蕭昭衍的耳邊低語。
蕭昭衍眼里閃過一不耐,“前方戰事吃,本王不見客。”
時方從袖口掏出一樣東西塞給蕭昭衍,“人在后門。”
“是煙水先來找屬下的。”
蕭昭衍手指一,便知曉是悉的東西。
“諸位,本王現在有客,稍后再與各位商議。”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方才的不耐,此時已經化作春風滿面。
“王爺,知道是葉姑娘來了,屬下不敢耽擱,連忙來報。”
時方故意在蕭昭衍面前邀功。
蕭昭衍也不惱,反而心愉悅,
“上回你看中的那把長劍,歸你了。”
時方本來只是起了玩笑的心思,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卻聽蕭昭衍突然說,
“吩咐下去,書房附近不許任何人靠近,違令者,直接打死。”
來王府是不能張揚出去的事。
還是謹慎為上。
側門一開,蕭昭衍就看到葉流錦披著斗篷站在王府的巷子里。
“王爺,我有話對你說。”
葉流錦率先開了口。
“葉姑娘請進,我們去書房說。”
蕭昭衍錯過半個,讓葉流錦進來。
一進書房,葉流錦的目便被鋪展開來的城防圖吸引。
看著蕭昭衍,微微蹙眉,“戎狄來犯?”
蕭昭衍深深看著,點頭。
葉流錦開門見山,
“王爺是不是好奇,我為何知道蕭琮不是姑母的兒子,我為何看一眼城防圖就知道是戎狄來道?”
蕭昭衍猶豫一二,慢慢道,“你不想說,我便不問。”
你若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葉流錦頓了片刻,認真問了一句,
“王爺相信我說的話麼?”
蕭昭衍毫不猶豫,“信。”
葉流錦走到書案前,打開一張空白的宣紙,素手執起狼毫,邊寫邊說。
“去年臘月,蕭琮和我說他要娶容嬋,就在那一瞬,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未來。”
葉流錦沒有抬頭,手上的作不停,往紙上寫了一個字,“葉”
“我哥哥死在繕國公府,姐姐死在耿家,姑母被勒死。”
隨后又在“葉”字旁邊寫了一個“琮”
“蕭琮的份被揭,是容才人的兒子,后來主東宮為太子。”
蕭昭衍形劇震,口而出,“皇祖母呢?”
有皇祖母在,蕭琮不可能主東宮。
他其實還想問,他自己呢?
他若好好的,絕對不會看著蕭琮主東宮。
葉流錦筆尖一頓,又寫了一個“沈”字。
“王爺,這一切的變故,都在沈太后死后。”
“太后死了,你巡視江南道重傷而歸,生死難料,蕭琮才有機可乘。”
蕭昭衍角低垂,聲音帶了一抖。
“皇祖母怎麼死的?”
葉流錦在“沈”字下面寫了一個“帝”字。
“我一直很疑,太后子康健,怎麼好好的染病故,直到今日我見到太后是如何得陛下狼狽不堪,我才明白過來。”
話說得晦,可蕭昭衍卻很明白。
最后,葉流錦在空白寫了一個名字,“南宮刈”。
“國師?”
蕭昭衍極為震驚,“你是說國師有問題?”
葉流錦點頭。
上一世,蕭昭衍登基后,殺南宮刈的手法算得上殘忍二字。
當時朝臣們都說,國師代表大梁的國運,陛下如此殺,會遭天譴。
當時蕭昭衍卻說,“我大梁的國運,由千千萬萬的子民共同承擔,此人不過是罪孽深重的劊子手,死得不冤。”
自那以后,大梁再也沒有了國師。
“我會派人去查探。”
蕭昭衍越聽越心驚,如果是南宮刈與梁帝合謀殺了皇祖母,那麼父皇的死是不是也……
還有那個差點害死他的東西。
整日藏在司天監的國師,到底都在干什麼!?
“王爺,你想知道自己的未來麼?”
葉流錦放下了筆,帶著笑意看向蕭昭衍。
蕭昭衍的心尖一,反問道,
“你呢?流錦,你過得好麼?”
“葉家傾覆后,你該怎麼辦?”
他的神態帶著一雙急切和心疼,
“我……有沒有好好的保護你?”
葉流錦只覺得一莫名的愫撲面而來,沖得眼睛微微發酸。
“有,你讓我為了大梁最尊貴的人。”
蕭昭衍雙眼一亮,忽然多了幾分。
他手攬著葉流進懷,歡喜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這句話滿含著他的欣喜和滿足,卻讓葉流錦越發難。
不是的妻子,不過是利用他的喜歡保住命的人。
那一生,虧欠蕭昭衍良多。
“流錦,我們白頭偕老了麼?我們兒孫滿堂了麼?”
葉流錦慢慢的出手,環住蕭昭衍的腰,微微閉眼,“我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相伴一生。
把臉伏在蕭昭衍的肩上,將眼淚忍了回去,心里默默念叨,這一世,我們一定會如我說的那般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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