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大典順利結束。

文武百朝賀新人后，梁帝親自將他們送至城外。

百姓夾道歡迎，端的是盛世太平。

葉流錦早早就出了宮，來到了秦樓。

秦樓的位置絕佳，剛好能看到和親隊伍經過。

這也是葉流錦第一次看到那個王喜歡了兩世的男人。

長相不同于大梁男子，卻多了一份英雄氣。

“錦兒。”一道極為悉的聲音傳來。

葉流錦猛然回頭，是蕭昭衍。

“阿衍？”葉流錦驚訝，“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是太子，他該陪著梁帝送和親隊伍出城才對。

“陛下讓昌王一同去送了。”蕭昭衍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葉流錦心中的疑，“我不是讓人傳送給你，我會在此等你嗎？”

葉流錦當然知道。

“可這不合乎禮制……”

“禮制不外乎人，昌王與公主相識一場，也曾與單于過手，他去相送更為合適。”蕭昭衍說。

葉流錦回過味來，淺淺一笑，“那你可不就得浮生半日閑？”

蕭昭衍不是一個會輕易退讓的人，既然他愿意讓蕭璟去，自有他的道理。

不過……

想起德妃說過，蕭璟不是梁帝的兒子，葉流錦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德妃是后宮嬪妃，幾乎沒有接到外男的機會。

這段時日，葉流錦也梳理了一下。

無非是金吾衛，或者是太醫？

“想什麼呢？”蕭昭衍好笑的看著葉流錦臉上的表忽明忽暗。

“我在想，后宮的嬪妃，有沒有可能與別的男人私通。”葉流錦口而出。

倒是蕭昭衍，神有些不自在。

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蕭昭衍滿頭黑線。

葉流錦抿，“德妃說，蕭璟不是陛下的兒子，陛下如今抬舉他，是為了與你相爭。”

蕭昭衍呼吸一窒，握著茶盞的手一，好看的眉頭擰團，“此話當真？”

“應該假不了。”葉流錦面從容。

“德妃與姑母是這樣說的，不想蕭璟為陛下手中的棋子。”

蕭昭衍收起驚訝的神，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他是誰的孩子？”

“是。”葉流錦斬釘截鐵。

其實知道，以蕭璟和德妃的心，是不會對蕭昭衍構威脅。

這也是今日，蕭昭衍坦然地讓蕭璟去送和親隊伍的原因。

“既然如此，”蕭昭衍低聲道，“我來查。”

“原來太子不去送和親隊伍，是在這里清凈。”

葉流錦循聲去，眸一變，南宮勛怎麼會到這里來？

“怎麼？葉姑娘看到我這麼驚訝？”南宮勛自己落座。

“不過些許日子沒見你，你便了朝中新貴，難道我不該驚訝？。”葉流錦神從容。

南宮勛神復雜，“你覺得我該守在司天監，不得外出？”

葉流錦垂眸遮住眼底的緒，“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我只是好奇國師為何一直沒有出來。”

“他再也不會出來了。”南宮勛神淡然。

葉流錦眼角余瞥到淡定自若的蕭昭衍，眉心一跳。

“太子早就知道了？”

蕭昭衍沉默未語。

“若非太子相助，我又豈能這麼快得到陛下的賞識。”

南宮勛的話讓葉流錦一時回過神來。

什麼時候？

到底什麼時候？

這兩個男人私下竟然做起了易？

“國師他……”葉流錦張口問道。

這一次，蕭昭衍主說，“他被關在那個室之中，并沒有死，南宮監時常送些食進去，他和他煉制的那些蠱毒永遠的待在一起。”

南宮勛接著說，“這些年他煉制蠱毒，不知殘害了多生命。”

他向葉流錦，神幽幽，“你司天監所見那些茶花開得極為妖艷，是因為樹下埋著許多煉制蠱毒而死的小。”

其實此前已經有了些猜測。

可真相道破之時，葉流錦還是忍不住骨悚然。

“靜室外面的那棵山茶花……”葉流錦抿。

還有靜室里面那兩盆山茶，后來被南宮勛人拿走了。

“放心吧，在你住進去之前，我已人把那山茶下的尸挖走了。”

“……多謝。”葉流錦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勉強對著南宮勛出一個謝的笑意。

任誰知道那一樹繁花之下，竟然埋藏著那麼多小的尸首，都不會好。

還有梁帝，為了對付先帝和沈太后，干了這麼多損之事，他也不怕……

葉流錦閉了閉眼。

蕭昭衍看在眼里，一臉關切地說道，“你放心，那些孩子，已經全部從土里挖出來重新安葬，日后，再也不會有孩子因為此事而喪命。”

葉流錦才好了一些。

“那你獻給陛下的丹藥，”話鋒一轉，“用的是什麼？”

“是華神醫開的藥罷了，”南宮勛神一冷，“里面含了大量的五石散。”

葉流錦松了一口氣。

難怪那些藥，梁帝十分用，原來都是些令人麻醉的東西。

“這也是太子的意思？”葉流錦挑眉。

蕭昭衍面淡淡，“陛下老了，最近在政事上總是犯糊涂。”

遠的不說，就這和親之事。

戎狄單于已經選定了安定公主，梁帝竟覺得安定公主并非皇室脈，和親并不牢靠，試圖換個皇室脈。

柳相和沈太傅以及一眾朝臣都覺得太過荒謬。

再說遠的，蕭瑯被廢以后，他與柳澄的賜婚自然不作數。

梁帝異想天開，竟然想再次將柳澄賜婚給蕭璟。

惹得柳相直接遞了辭的折子，這才作罷。

“他老了，”蕭昭衍周散發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威懾，“大梁該換一位新的帝王了。”

這是他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