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樓出來,天已經漸漸黑了。
葉流錦有些著急的趕回府去。
大婚以后,哥哥姐姐又要離開盛京了,在家的日子,他們都是在一起吃飯的。
“姑娘,您看那個是六姑娘麼?”
煙水指著一張桌子上的客人。
葉流錦腳步頓住,放眼去,果然是葉青蘿。
一人坐著一張桌子,也沒有帶丫鬟,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大堆吃食。
自己拿著筷子慢悠悠的一口一口的吃個不停。
旁邊的人時不時投去異樣的眼神,巍然不,毫沒有之意,也不影響吃飯的心。
葉流錦眼中彌漫著笑意。
這個六妹妹,看到,總是能忍不住的開心。
剛想走上前去,就見秦樓的掌勺走了出來。
“姑娘,今日這吃食,你可滿意?”
掌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的語氣夾雜著不耐和煩躁。
葉青蘿慢悠悠地放下筷子,點了點頭,劉海下那雙撲閃撲閃的眼睛清澈明亮。
“今日做得不錯,比前幾日都要好些。”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掌勺不僅沒有欣喜,反而忍不住問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一個人跑到外面,不就點上一大桌,你吃得完嗎?”
這姑娘連著來了五天,每天點七道菜,每道菜都不一樣。
再點下去,就把秦樓菜譜上的菜都吃遍了。
不僅吃,吃完還把店小二過來,認認真真地告訴他,哪那道菜火候不夠,哪道菜放的鹽太多了,什麼菜配什麼菜這個季節不對。
今日后廚不算太忙,掌勺便實在忍不住出來見一見,到底是誰天天在對他挑刺。
葉青蘿淡定的抬頭,“吃不完,可每一樣,我都想吃。”
十分認真的看著掌勺,“師傅,今天這個清蒸魚腥味重了點。”
掌勺一口氣沒提上來,“您要求高,在下伺候不了,您付了銀子,出門左轉,往后可別再來。”
葉青蘿眉眼彎彎,“為什麼不能再來了?你這兒的菜我還沒全部吃到呢。”
掌勺氣結,這是哪家的大饞丫頭。
正準備開口,突然旁邊一位拿著扇子的公子哈哈大笑,走了過來。
“這位姑娘所言極是,在下與你有同,這魚固然新鮮,可理的差了幾分功夫。”
他年紀不大,上穿著的服卻是彩鮮艷,活的像只招搖的公。
那裳是雨錦所制,絕非普通宦人家用得起的。
站在遠的葉流錦在腦海中搜尋了許久,也不記得這是盛京誰家的公子。
“煙水,你記得他是誰嗎?”葉流錦輕聲問道。
煙水以前跟在蕭昭衍邊時,專門記過這些。
低著頭想了想,最后也是搖搖頭。
葉流錦再看向那邊時,錦公子已經坐到了葉青蘿對面。
“姑娘,看來你對吃食這一塊也頗有造詣。”
葉青蘿看著走近,下意識的子往后歪了一些,肩膀有些了起來。
錦公子愣了一下,隨即放輕了聲音,“可是我嚇著你了?”
“我覺得你有些唐突了。”葉青蘿面淡定,可心里卻在罵人。
這該死的撣子,是從哪里跳出來的?
他怎麼還不走?
他還要在這里坐多久?
葉流錦微嘆一聲,這個六妹妹,十分的害怕生人。
那個錦公子只怕是嚇著了。
“六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吃東西啊?”
走上前去,站在葉青蘿邊,手溫的了長長的劉海。
葉青蘿在看到葉流錦的那一刻,渾都放松了。
“二姐姐,”猛地站起來,雙手拉著葉流景的袖子晃了晃,“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吃過飯了嗎?”
葉流錦搖搖頭,“正準備回去,就看到你了,你一個人在這里,三叔知道嗎?吃好沒有?二姐姐先送你回家。”
“吃好了,吃好了。”葉青蘿眉眼間染上笑意,“爹爹帶著娘說要去京郊外住兩天,姐姐去鋪子里盤賬了,沒空管我,我就一個人出來了。”
“既然一個人在家,不如去我府上住幾天?”葉流錦提議。
葉青蘿眼里閃過一期待,可又失落的說道,“娘說了,不能去給二姐姐添麻煩。”
“咳咳……”
被晾在一旁當空氣的錦公子再也忍不住發出靜。
“這位公子是有什麼不舒服嗎?不舒服該在家里好好休息。”葉青蘿面無表的看著他。
真的太討厭這個人突然跑過來。
若不是遇到二姐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盛京的治安很好,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可葉青蘿就是不太愿意和生人打道。
“我……”錦公子有些啞口無言。
這位姑娘,還真是脾氣古怪。
葉流錦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份,試探問道,“這位公子瞧著不像是盛京中人,可是來京中探親的?”
錦公子眼眸一轉,用折扇微微掩著面容,笑著說道,“這不是太子即將大婚嗎?我是外地客商,路過此地,便想多停留些時日,也好一觀大婚時的盛況。”
葉流錦不聲地打量了他一番,“是嗎?如今連商賈人家也能用蜀錦裁?”
蜀錦貴重,向來是貢品,而蜀錦中的雨錦更是難得。
普通商賈人家,本不可能用得上。
錦公子面一僵,最后打著哈哈說道,“姐姐好眼力。”
他子前傾,用折扇擋著湊近葉家姐妹,“其實我家也是當的,我是跟著父親來參加太子大婚的,這不是太無聊了嗎?出來走走你們可要替我保啊。”
葉流錦還沒說話,葉青蘿趕擋著葉流錦,“你這個登途浪子,管誰姐姐呢?誰是你姐姐呢?這是我姐姐!”
“哈哈哈,你姐姐,哎,你別生氣啊。”錦公子見葉青蘿生氣,連忙好言好語的哄。
他又忍不住看了葉流錦一眼,總覺得有些眼。
一定是在哪里見過。
“二姐姐,我們走吧。”葉青蘿拉著葉流錦的袖子要離開。
姐妹出了秦樓上了馬車。
葉流錦面冷了下來,“煙水,我們自己回去,你跟著那個錦公子,看看他住在哪里?”
“二姐姐,” 葉青蘿突然出聲,抿了抿,“剛才我聽到跟在他邊的下人他世子,我還以為姐姐會認得他。”
葉流錦一頓,世子?
既然不是盛京的世子,那便只能是某位藩王的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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