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趕命人把府里下人的登記冊拿過來。

翻閱一下，便找到了趙婆子和萬婆子家里的記載。

葉流錦看了一眼，微微思索，心里面有了答案。

“今日當值的，是不是萬婆子？”

“是。”

“那還守在水井旁邊嗎？”

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小廝開口，“小的去打水時，還在。”

“神如何？”

“與往常無異。”

“今日趙婆子進府過麼？”

“進過。”

葉流錦冷哼一聲，將手里的冊子扔在桌子上。

“季嬸嬸，你先派人將那口水井封起來，別讓其他人用了其中的水，再讓府醫過來，問問他，水里的砒霜可有解毒之法，若實在沒有，就把井填了，從現在開始，除非有我的允許，否則府中不許有任何人進出。”

“好，我這就去。”季夫人將眼淚咽回肚子，現在不是難過自責的時候。

“季叔，你帶著人，和我一起趙婆子家。”

“好，我讓衛戍挑兩個伶俐的。”

說著也退了下去。

葉流錦這才起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對著廚房的管事說道，“今日多虧了你，否則，我們都該遭遇大難了。”

看向煙水。

煙水點頭，走到室，不多時便拿著兩個荷包過來。

“這些，是為了謝你救了我們的命。”

“小的不敢當。”管事連忙擺手。

他家兩代人都在府上做事。

雖然之前老夫人當家時，日子難過了些。

可逢年過節，隴西那邊也會派人來賞賜下人。

府里如今留下來的，都是過葉家恩惠的，都記得主子們的好。

“拿著吧，”葉流錦認真說道，“若是你們有功卻不賞，將來人人便只糊涂過日，誰還愿意用心當差。”

又看向管事后的小廝，將小一點的荷包遞給他，“今日你了驚嚇，別怕，這事兒錯不在你。”

那小廝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也是府里的家生子。

剛才以為自己命都要代了，這會兒看到葉流錦溫溫的，還要賞他。

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管事也知道葉流錦是真心想賞他，便不再推。

接了銀子，心里打定主意，日后更要打起十二分神當差。

“錦兒！”

葉流錚人還沒進來，高昂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季叔說井水被投毒了，哪里來的人，這麼大的膽。”

這樣明正大的毒殺，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見過國公爺。”

屋里的人連忙見禮。

“都起來吧。”

葉流錚抬手。

“哥哥，沒事的，我心里有數，你安心的在府里等著姐姐回來，我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葉流錦先讓管事和小廝下去了，然后才溫聲安葉流錚。

“怎麼不要？”葉流錚在屋里走來走去。

“眼看著還有五天你就要大婚了，有的人就等不及了，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他意有所指。

可葉流錦卻不這麼想。

梁帝若是能用這種法子殺，本不會等到現在。

況且，他也不知道這府里守著水井的人是誰。

和葉家有仇想他們死的。

對葉家下人了解的。

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是誰守的水井的。

答案不言而喻。

是葉青芙。

“哥哥，你替我看好府里，我要出去一趟。”

葉流錦丟下這麼一句話，轉就朝外走去。

煙水連忙對著葉流錚屈膝行禮，飛快地跟上去。

來到大門口時，季源和衛戍已經帶著兩個親兵等在那里了。

還有五匹馬。

“見過姑娘。”

“走，去趙家。”

葉流錦一個躍上馬。

趙婆子家離國公府算不得太遠，不當值的時候，都是在家的。

走到一個巷子口，季源指著里面說道，“就在里面。”

一行人下了馬，直奔趙家門口。

門虛掩著，衛戍一推就開了。

“是通兒回來了麼？”

一個蹣跚的人影迎了出來。

“姑......姑娘！”

趙婆子看到葉流錦的一瞬，一。

“娘，是相公回來了麼？”

院子里，一個婦人手上拿著搟面杖走了出來，是趙通媳婦。

“趙通人呢？”葉流錦問道。

趙通媳婦手攙扶著差點癱在地的趙婆子，一臉防備，“你們是誰，來我家干什麼？”

“住口！”

趙婆子猛的打斷，呵斥道，“還不快給姑娘磕頭。”

“不用，”葉流錦冷冷道，“趙通在哪里？”

趙通媳婦低頭咬，有些麻木說道，“大概在甜水巷那個小賤人家里。”

“你閉！”趙婆子手就拍了一掌。

這個毒婦，是想害死自己的丈夫麼！

“把趙婆子帶回府去，給季夫人，你，帶我去找趙通。”葉流錦盯著趙通媳婦。

“姑娘，姑娘饒命啊，老奴也是一時糊涂啊，姑娘，老奴一輩子都在府里伺候的，還求姑娘看在這一點上，饒過我的兒子......”

趙婆子被兩個親兵帶走了。

只剩下趙通媳婦像只鵪鶉一樣著肩膀，低頭不語。

“帶我去找他，我替你殺了他，然后給你一筆銀子，送你離開京城。”葉流錦看著。

“你是誰？”趙通媳婦抬頭，驚訝好奇。

“我姓葉，是你婆婆的主家。”

趙通媳婦如古井的眼珠子終于轉了轉。

“你說話算數？”

葉流錦點頭。

趙通媳婦立馬扔掉搟面杖，下圍，“我帶你去。”

“今夜我就送你離開，有什麼東西你收拾一下。”葉流錦又說。

“我是買來的，我姓云。”云娘子一臉苦笑，卷起袖口，深淺不一的傷口目驚心。

“他喝酒，喝了就打我，他打我，那老虔婆還在一旁罵我是不下蛋的母。”

“前些日子，他回來和老虔婆說，外頭有個如花似玉的人愿意給他做外室，還說要給他生個兒子。”

葉流錦心里不是滋味，進門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云娘子過得不好，“你怎麼會知道他住在甜水巷哪里？”

云娘子拼命的眨眼，不讓眼淚流下來，“老虔婆怕兒子著凍著，讓我去送過裳和吃食。”

就這樣孑然一，帶著葉流錦去了甜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