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的人不敢攔葉皇后。

直接走進寢宮，梁帝正閤眼小憩，蔡大監侍立在一旁

“砰-”

葉皇后一腳踢翻寢宮的一個高腳花瓶。

“皇后娘娘！”蔡大監抬眼，吃了一驚。

而梁帝，也被巨大的響聲驚醒。

他有些費勁的睜開眼睛，看到站在門口氣勢洶洶的人。

“你來這里做什麼？”他掙扎著想抬起來。

隨后怒道，“外面的都是死人嗎？擅自闖朕的寢宮，不要命？”

他才說了幾句，就咳得厲害。

“陛下忘了華神醫的叮囑了嗎？切不可怒呀。”蔡大堅急忙上去將他扶了起來靠在墊上，又拍拍后背替他順了口氣。

葉皇后冷眼瞧的隨時可能斷氣的梁帝，“我與陛下夫妻一場，聽聞陛下不好，難道不能來看看？”

梁帝言語冰冷，“你宮是妃，妃即是妾，有什麼資格與朕夫妻相稱，懷素才是朕的妻子。”

提及曲皇后，梁帝的臉上多了些懷念和追憶。

曲氏賢良溫婉，若在世，定不是如今這副景。

就算知道琮兒非親生，一樣會視如己出

他本以為這樣的話會激怒葉皇后。

可葉皇后毫不見容，反而譏諷道，“人都死了幾十年了，陛下記起是你的妻子了？”

“活著的時候，沒見到你的一真，難產不足一個月，你就讓的妹妹進了宮。”

“朕，那是為了有人能照顧瑰兒！”

“照顧？照顧你的兒還是照顧你？照顧一個孩子需要你照顧到床上去？”

曲淑妃進宮第一夜就承寵了，當時沈太后還頗有不滿。

“你！”梁帝氣得大口氣，哆哆嗦嗦的手指艱難抬起，指著葉皇后，“賤婦，言語鄙，對朕不恭，朕要立刻廢了你！”

一旁的蔡大監聽帝后兩人如民間夫妻一般吵鬧，低著頭默默不語。

葉皇后搭著風儀的手，儀態萬千的往前兩步，“你如今連皇宮都回不去了，連詔書都無法頒布，如何廢了我？”

這話直梁帝的痛。

“日后我會時時來看你的，”葉皇后看到臉鐵青的梁帝，抑在口的煩悶消失殆盡，“你可別太快死了。”

悠悠轉，在離開之際，抬腳將另一個高腳花瓶踢翻。

瓷破碎的聲音，伴隨著搖曳離去的影，讓梁帝差點氣瘋了。

葉皇后走出寢宮，迎面剛好遇到端著湯藥走來的華蓁。

“參見皇后娘娘。”

華蓁剛要跪下，就立刻被葉皇后扶起，“華神醫免禮。”

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目落在那碗湯藥上，“陛下子可要？”

華蓁垂眸，“并無大礙，只需靜心調養。”

“那便辛苦華神醫了。”

葉皇后剛想提及汪俊，又想到他似乎不是很想讓他師姐知道他來盛京了，到了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皇后娘娘，民有一事想問。”

“你說。”

華蓁說，“聽聞突厥讓郡主去和親，是嗎？”

葉皇后輕輕點頭。

華蓁突然有些激，“這怎麼行呢？郡主縱馬沙場，劍指蒼穹，怎麼能去和親。”

說完，又意識到自己是失言了。

“民無狀，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這是朝廷大事，不是能說的。

葉皇后心里也沒底，想起葉流錦讓人傳的話，只能對華蓁說，“你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可這畢竟關乎兩國和氣，如何決斷，朝中大臣自有主意。”

拍了拍華蓁的肩膀，留下一句，“來日你有任何需要，盡管來找本宮。”

離開后，只留華蓁在原地，若有所思。

“湯藥都涼了，你怎麼在這里發呆？”

南宮勛不知何時出現。

華蓁恢復了往常的淡漠，“遇到皇后娘娘，說了兩句話。”

“是關于郡主的。”南宮勛不是問，而是肯定。

華蓁并未理他，子一，往寢宮而去。

“你放心吧，郡主不會去和親的。”

后傳來的聲音讓華蓁腳步一頓。

終究是回過頭來，疏離的臉上多了一波瀾，“你說的是真的？”

南宮勛神自若，“不會去和親，可不代表沒有生命危險。”

“哐當-”

華蓁手里的湯碗應聲而落。

淡漠的眼底迅速浮起一驚慌失措，“你說……郡主會有生命危險？”

“怎麼會呢？”華蓁覺自己的嚨被什麼東西掐住，吐字艱難。

南宮勛只是看著，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出什麼事了？”蔡大監聽到碗碟破碎的聲音，以為是葉皇后在外面，連忙出來了。

“沒事，”南宮勛先開口，“是我走路沒聲音，嚇到華神醫了。”

華蓁也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的蹲下去撿碎片。

“讓宮人來打掃吧，這些事，沒必要你親自做。”南宮勛丟下這一句，信步朝著寢宮的方向走去。

蔡大監也跟著進去了，還不忘提醒華蓁，“陛下的湯藥是要事，趕再熬一碗送過來吧。”

華蓁一片一片地收起碎片，心緒不寧。

滿腦子都是葉流鈺會有生命危險。

的心如落日，一點點下沉。

不行！

華蓁猛的站了起來。

速度太快，以至于一陣眩暈后才站穩了腳。

要去葉流鈺的邊。

目輕緩上移，落在梁帝的寢宮上，心里翻涌著滔天的恨意。

若不是他為虎作倀，包庇南宮刈，華氏一族又怎麼會落得那麼慘烈的下場。

如今他茍延殘，要死不死，讓不能回到郡主邊。

華蓁的心了一下。

或許，殺了那個狗皇帝，國喪期間，總不能讓郡主去和親吧。

南宮勛的話說的不清不楚，他說郡主不會去和親，但卻有生命危險到底是什麼意思？

無論如何，都要先回到郡主邊！

重新熬制的湯藥送到梁帝邊時，蔡大監按照以樣的慣例想用銀針試毒。

“哐當-”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南宮勛轉的瞬間，袖拂起湯碗，再次灑了一地。

“陛下恕罪，臣乃無心之過。”

南宮勛跪下，華蓁也連忙跟著跪下。

梁帝如今更離不得他的丹藥，反而不太想喝華蓁的湯藥，又怎麼會怪他。

“卿快請起，無礙，回頭再煎一碗，讓德妃過來伺候，你們都下去吧，朕累了。”

出了寢殿。

華蓁抑著聲音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南宮勛然一笑，“我在救你啊。”

“可我要回到郡主邊。”華蓁著急。

南宮勛看著誠懇又真摯的眼神，神有些復雜，“郡主已經不在盛京了。”

他不再管發愣的華蓁，轉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