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晏知道二人的關系,本想裝沒看見。
不想,沉璧走到他面前,福了一禮。
“謝世子,我用盡了法子,阿淵都不肯見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謝長晏心底罵罵咧咧:霍淵對你只有虧欠,你老纏著他嘛呢,掉價的,好好活著不行嗎?
臉上卻保持對姑娘應有的風度,“沉姑娘,你現在的份,是他父皇的人,他不見你是應當的。”
沉璧輕輕咬,“謝世子,我不想為難你,我只想見阿淵一面,就當是祝福他,就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幫我嗎?”
謝長晏想笑。
這話沉璧騙騙自己得了,騙他?
他了解人,知道這種事忌諱的。
就像溫胭,總是懷疑他和眉嫵不清不楚,他怎麼解釋都不信。
沈初梨和溫胭是姐妹,格上像,再一個,被太子傷害過,肯定經不住第二次。
何況,現在有孕在,萬一兩個人上......
“沉姑娘,人小兩口過得好,你想鬧,起碼等人家生完孩子吧?”
謝長晏苦口婆心勸。
沉璧卻像想到什麼一樣,“我一定要見阿淵。謝長晏,你知道的,如果我自是前朝公主,我肯定會死,那麼他對我哥的承諾,就做不到了,如果你不想看他背信棄義,就幫我。”
威脅,赤的威脅。
偏威脅后,沉璧又加了一句,“這是他虧欠我的,他不能逃避!”
謝長晏瞬間就沒了反駁的力氣。
這些年,哪怕他不想見林眉嫵,只要說:“謝長晏,這是你虧欠我的,你不能逃避。”
他就要無條件的,滿足一切要求。
何況...霍淵欠沉璧的,是十萬顆大乾邊騎的頭顱,遠比他更沉重。
謝長晏只好托人給霍淵帶話,“你媳婦當年那事兒,我查到點眉目,老地方見。”
這個老地方,就是他的水上戲樓。
因為和沈初梨有關,霍淵來的很干脆。
不過沒等到他,倒是沉璧進了廂房,反手將門鎖住。
后面兩個人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
為了避免被沈初梨知道,他特意叮囑魏紹,千萬不要說話。
魏紹應了。
結果嘞?
魏紹臨走前,和玲瓏說:“如果王妃問起王爺的行蹤,你就說:‘魏統領不讓奴婢告訴您,王爺去花船了’。”這樣即便王妃怪罪,他也能一力承擔。
夜幕降臨,魏紹一直瞥著渡口,等沈初梨過來。
因為跟著霍淵東征西戰多年,他特別確信,自家主子對沉璧姑娘沒有半分男之,他覺得這種事,早些說開比較好,省得誤會。
果然,王妃趕來了。
只是沉璧姑娘和王爺的事到底沒揭穿,謝世子差點被嚇尿。
最后,王爺摟著王妃上了馬車,他跟上前,同看了謝長晏一眼。
“世子爺,王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您,您拾搗拾搗,挑個合適的棺材吧!”
-
謝長晏知道,他這回是真把霍淵惹了。
所以站在甲板上,想著干脆跳下去,來個江葬也不錯?
思緒正飛時,沉璧忽然開口,“你著急拉我出來,是擔心沈姑娘生氣?”
“是。”
謝長晏也干脆,“沉璧,我不得不告訴你,沈初梨若生氣,咱們就倒大霉了!阿淵可是把放在心尖尖上寵的。”
沉璧從沒見過霍淵寵一個人。
頭一次見霍淵,他就是大晉意氣風發的九皇子,只驚鴻一瞥,便無可自拔溺死在他俊逸的皮囊之下。
別說他已婚已育,哪怕他妻妾群,有七八十個孩子,也不會放棄!
謝長晏看的表,約猜出些什麼,趕忙打斷不切實際的想法。
“沉璧,你著良心問問自個兒,阿淵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他二十幾年沒有過人,自打昭妃出事,他沒有一天是開心的。”
“眼下,他有了妻子、孩子,正慢慢放下仇恨,好日子沒過兩天,你又來了?你怎麼這麼會來呢!”
“沉璧,我真后悔今天幫你,從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的姑娘,你如今纏著阿淵,本不是為了,你就是不甘心!”
“聽哥哥一句勸,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說完,謝長晏轉就走。
“等等!”
沉璧住他,“是因為那個人,比我漂亮?還是會醫,可以治他的病?如果我也可以,他是不是就會選我......”
“你想多了!”
謝長晏連頭都懶得回,“沉璧我告訴你,哪怕沈初梨什麼都不會,只要站在那里,你甚至連選項都算不上!”
江風卷著細雨,淅淅瀝瀝地沾著發梢,等不及攀附就落下像是天空掉下的眼淚。
沉璧著遠黑沉沉的夜幕,從懷里出剛才撲向霍淵,趁扯來的‘小鴨子’手帕。
垂下眼睫,輕輕說,“沈初梨,見一面吧。阿淵是我的,你霸占這麼久也該讓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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