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在宮里陪了太后良久。

走出宮門時，遇到了鄭夫人和鄭嘉兒，們母進宮去看皇后娘娘。

瞧見駱寧，鄭嘉兒神驟變，上前幾步：“駱寧，你害死了我三哥，勛國公府跟你沒完！”

駱寧表微：“鄭小姐，你在宮門口給雍王準妃潑如此臟水，莫不是藐視陛下？”

鄭嘉兒一噎：“你休要扯虎皮做大旗。我知道是你。你弟弟沒事，我三哥卻死了……”

“他死得好，死得大快人心。不管是皇后娘娘還是法華寺，都激他的面。”駱寧語氣冷漠，“鄭夫人，勛國公府激嗎？”

鄭夫人眼睛瞬間充。

死死攥住手指，才沒有失態：“駱小姐，一個丫鬟的死，造這等局面，實在太難看了。你也沒必要說這樣不中聽的話。”

駱寧回視，瞧見了眼底的憤怒、惡毒，眼神未閃：“事到如今，鄭夫人還以為只是‘丫鬟之死’，實在令我驚訝。”

鄭嘉兒還要說什麼，鄭夫人拉住了。

“嘉兒，來日方長。”鄭夫人從齒關蹦出一個個的字，似要殺人飲。

說話時，眼睛死死盯著駱寧。

駱寧仍是不退讓半分。

最終，鄭夫人拉著鄭嘉兒先走了。鄭嘉兒還要罵，可在宮門口，又不太敢撒野。

到了坤寧宮，鄭夫人就哭了。

皇后十分頭疼，打起神安：“娘這是怎麼了？”

鄭嘉兒很氣憤，小臉氣鼓鼓的：“我們在宮門口遇到了駱寧，辱了我們。”

“不是這樣的人。若你們不主招惹，絕不會出言不遜。”皇后娘娘板起臉。

鄭嘉兒無比詫異：“娘娘，您也怕？是太后偏心，對不對？不過是擋了那一刀。”

皇后陡然沉默。

鄭夫人瞧見了，抹了眼淚：“娘娘，我是替您不值。您進宮這些年，勞苦功高，還抵不上一個未過門的弟媳。

做婆母的，實在太偏了，抹殺了您的辛勞。如今人家欺負到了咱們家頭上，你弟弟命都沒了，誰給的底氣？”

皇后深吸幾口氣。

“……若你們一再說這些事，往后別來了。”鄭皇后說。

“娘娘寬容仁慈，什麼都不計較。除了娘家人，誰能懂您的心酸？您了這麼大的委屈，太后還要安駱寧呢。”鄭夫人說，“駱寧今日進宮了，太后可沒來看娘娘吧？”

鄭皇后轉過臉。

“娘娘是沒瞧見駱寧方才那個得意張狂的臉。弟弟沒事，您弟弟可是死了啊。就為了個丫鬟。”鄭夫人聲音哽咽。

皇后邊管事姑姑上前，提醒鄭夫人：“夫人，說些高興話。娘娘這些日子心力憔悴。”

鄭夫人連忙應是。

抹了眼淚，收斂凄容，轉而說起自家找了個特別厲害的算命先生，替大皇子占卜了一卦，是上上卦。

鄭皇后聽著說，一直走神，心不在焉的。

鄭夫人和鄭嘉兒只是略微坐了坐，又走了。

鄭皇后眼眶發。

心腹姑姑知道心里想什麼，安：“娘娘別多心。太后一直偏向您的。”

“母后從不偏袒任何人，要平衡各方勢力。”鄭皇后說，“除非這個人無依無靠，非不可。”

心腹姑姑：“那您別擔心。駱小姐是雍王準妃，是雍王府的人。太后忌憚雍王，絕不會把駱小姐看得比您高。”

鄭皇后微微揚起臉，看著坤寧宮高高的屋頂，沉默沒接話。

一滴淚落。

駱寧回到鎮南侯府，仍是先去看了祖母。

簡單說了遇到鄭氏母的事。

“們簡直不可理喻。”老夫人氣道。

駱寧：“沒事，反正咱們贏了。往后贏的日子更多，不怕。”

老夫人：“……你要十二分當心。將來這位鄭四小姐，要同你一起進雍王府的。”

“我會。祖母，您知道我最惜命了。”駱寧說。

老夫人欣握住的手：“你的確惜命。這樣好，長命百歲，沒什麼比活著更要。”

駱寧用力點點頭。

且得活著。

翌日，駱寧還打算去找駱宥，駱宥先來尋了。

他丫鬟們出去，低聲問：“大姐姐，你說理掉邱士東，何時手？想起來這個人，是枕邊一條毒蛇，我就日夜不安。”

“我不是在籌劃嗎？”駱寧道，“上次一事，他估計現在很警惕，我得尋機會。”

駱宥：“直接殺了他。”

“如直接殺他、沒有任何名目，府會查。我如今樹敵不，又有個雍王準妃名頭，很多人想趁機給雍王抹黑，或者理掉我。

邱士東與白氏的過往，未必沒有人知曉，不是還有個白慈容活著嗎？知道所有真相。

要是王家拷打白慈容，說出實，邱士東又死得不明不白，豈不是咱們皆有嫌疑？這個嫌疑，甚至可能是父親，從而連累咱們整個侯府。”駱寧道。

駱宥聽了，用力點點頭：“必須有個名目！”

“是，有個名目。”駱寧道，“還有另一個，就是不能讓他開口。”

邱士東要是死到臨頭還能說話，他也可能把駱家的事翻出來。

駱寧想要振興侯府，讓這個家里無辜的人活著，活得面，邱士東與白氏私通一事就不能白。

所以，邱士東不可能審，他不能有狗急跳墻的機會。

兩位梅姨娘的死，哪怕落到了他頭上，他獄后也可能和駱家魚死網破。

——駱寧不能背負這麼大的患。

“……大姐姐，白慈容也是憂。”駱宥道。

駱寧：“我知道。我在賭。”

“賭什麼？”

“想要做大事，就要有些運氣在。我要用白慈容做一件很要的事。”駱寧說。

“萬一說出去呢？跟娘很像，出去說，會很有說服力。到時候，你的擔憂一樣會發生。”

“……哪有十全十？”駱寧笑道，“阿宥，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清掃了眼前的雪，就有一條路走；至于遠在山頂的雪，不擋路的時候，先不管它。”

駱宥：“大姐姐，這是顧頭不顧腚。”

“能顧好頭，已經了不起。我們時常會高估自己的能力，以為可以兼顧。實則不能。”駱寧道。

駱宥突然被說服。

大姐姐的話，很有力量，能染他。

“咱們等機會？”

“會有的。我正在投喂一個魚餌，過幾日看看效。我需要你和周淮幫忙。”駱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