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不該給好臉的!
陸煥嘿嘿笑了幾聲:“這還是明玉你頭一回待我態度這樣好,是不是也覺得之前不告而別一走了之做得不厚道啊?”
他雙手抱臂,抬著下道:“虧我我惦記著要跟你分話本兒,結果去云水間一瞧,你人都不見了!”
說著,左右瞧了兩眼,低聲音道:“你跟著皇兄回京城做什麼去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溫檸便想到了陸景試探的事,當即臉就落了下來,兇地道:“要你管!”
陸煥誒呀了一聲:“我就是問問,你快說,是不是上哪兒玩去了?”
溫檸心道,除了去了趟侯府,其余時間都待在東宮,能去哪兒玩,早知道就該堅持回思鴻閣的,都怪那日桌案上的折本太多,蒙騙了!
太子殿下果然心機深不可測!
憤憤道:“哪兒也沒去。”
陸煥不信,覺得必然瞞了什麼,他大半夜不睡,在宮門前等了半宿,可不是好糊弄的。
兩人正拉拉扯扯著呢,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清咳。
“陸煥。”
兩人俱是一僵,陸煥轉過去,假笑了一聲:“皇兄,您還在呢?”
溫檸則垂著腦袋站在原,一不,仿佛行宮門前的地磚上要生出朵花來。
陸景視線掃過,落在溫檸上,溫聲道:“夜寒風急,快些進去罷。”
陸煥寵若驚,怎麼今晚皇兄待他也十分之好了,不過他還記得自己之前在皇兄跟前說心悅明玉的事,這會兒是不是應當表現地親昵些?
他悄悄斜了一眼明玉,覺得是個好機會,于是一手提著琉璃盞,一手拉住手腕:“明玉,咱們快進去。”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回頭跟陸景道:“皇兄也早些歇息吧。”
說完,拉著人便走了。
后面兩人的宮侍從,也都紛紛垂著頭,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
不過幾息,行宮門前,只剩陸景孤站立。
燭火微晃,帶著石階上的影也跟著微微晃了起來,遠雀的聲分外響亮,三三兩兩,零零碎碎,平添了幾分寂寥。
陸景垂下的手指輕輕捻了下,按捺住想要將陸煥扯開的念頭。
即便知道是裝出來的,也屬實礙眼。
他立在階前朝來路了眼,宮人遠遠的候著,不敢上前,亦不敢催促。
往常這時候,榮順就該出聲提醒了,可他才知曉了些不得了的事,這會兒像是個鋸葫蘆一聲不吭,生怕霉頭,而且方才那一幕他也瞧見了,七殿下和郡主關系甚篤,毫不避諱,當著殿下的面直接攜手走了,他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榮順想到之前,殿下第一次回京時,代他看住七殿下的事。
現在,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殿下莫不是那會兒就察覺到七殿下和郡主深厚,意強加阻撓了?
榮順心里一個激靈,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正忐忑著,就聽殿下語氣甚是平靜地吩咐宮人,將舞姬送去魏臨帝那兒。
這下,榮順更確定殿下心不佳了,這個時候皇上肯定歇在某個嬪妃那兒,舞姬一送,不出片刻定會爭鬧起來,魏臨帝下半宿便不用睡了。
等將事全部安排好,陸景才才抬步邁進宮門。
“將東西送去云水間。”
榮順連忙應下,等他回找時,才發現是郡主手爐落在馬車上了,也不知殿下怎麼知道的,明明也沒上馬車看過。
他沒另外派人,而是捧著手爐親自將東西過去。
等到了云水間,在前院侯了會兒。
素心匆匆出來,見人先是一笑,而后將東西接了過來,細聲細語道:“勞煩公公特意走一趟。”
榮順連連擺手:“哪里哪里,順道的事。”
他說著朝里了一眼,狀似隨口問道:“七殿下可還在?”
素心搖頭,同他道:“七殿下將姑娘送到后便回去了,這會兒應當已經到青玉苑了。”
說完,又好心提醒道:“公公有事不如明日再去,我瞧七殿下神倦怠,怕是一回去就歇下了,公公現在去恐怕見不到人。”
榮順連聲謝過:“我曉得。”
他得了準話,又寒暄了兩句,便急著回去復命了。
素心將手爐拿進屋,給宮人收好,對坐在床邊的人笑道:“姑娘料得真準。”
溫檸微微撅著,表不怎麼高興。
剛洗漱完,正打算喝口水便歇下休息,就聽說榮順來了,當即便猜到對方會問起陸煥還在不在。
早知道榮順要來,說什麼也要留陸煥喝杯茶再走,看榮順敢不敢將人攆出去。
溫檸氣哼哼地想了一通,扯過被衾蒙著腦袋睡了。
第二日,早早起了。
因著半夜才睡,梳妝時險些又睡著。
小桃心疼壞了:“姑娘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今日又無事?”
溫檸喝了口濃茶醒神:“怎麼會無事,待會兒還要給魏臨帝請安呢。”
畢竟離開時實在匆忙,皇上雖沒有怪罪,可卻不能恃寵而驕,仗著皇上不問,便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小桃呀了一聲:“奴婢差點兒忘了!”
說著手上的作便快了起來,十分麻利地為姑娘挽了個發髻,既俏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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