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書閣待了一整日，陸煥翻書翻得灰頭土臉，也沒找出一本閑書來，想也知道，那些準備書冊的人為了穩妥，也只會放挑不出錯的書來。

溫檸上倒是干干凈凈，道：“你這一日白白浪費時間了。”

陸煥心態極好：“也不算浪費，起碼是知道行宮的書閣沒有可堪一讀的書冊。”

溫檸噗嗤一笑，陸煥這話若是落在哪位大儒耳里，指不定要吹胡子瞪眼，到魏臨帝跟前參七殿下一本。

當晚，天暗下來。

小桃從外頭進來，道：“郡主，正青說想見您。”

溫檸稀奇，這個點兒對方不應當已經回去復命了麼，今日怎麼還在，點點頭。

片刻，正青進來，沖著行了一禮：“謝郡主開恩。”

溫檸眨了兩下眼睛，不明所以：“什麼恩？”

正青認真回道：“郡主今日只去了書閣。”

溫檸想了一會兒才弄清楚他的意思，頓時睜大了眼睛，心道，正青不會是誤會今日待在書閣是恤他上有傷吧？

剛要開口解釋，話音到邊驀然止住了。

既然已經誤會了，那順水推舟做個人豈不是正正好。

想到這兒，眼珠一轉，十分溫和對正青笑了笑，又細聲安道：“這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只管養傷便好。”

待正青一瘸一拐地離開，素心笑道：“姑娘方才怎麼待他那麼好，昨日不還說要打發他守門呢嗎？”

溫檸翹了翹角：“萬一以后有用上他的地方呢。”

*

因為年關將近，行宮也比之前熱鬧了幾分。

溫檸只覺宮人行走的速度都比以往提快了不，像是各一下子全都忙了起來，連素心和小桃也跟著進進出出，安排云水間的事宜。

溫檸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又才讓正青承了的，自然也不可能走太遠的路，索只在云水間和青玉苑兩邊走。

和陸煥兩人除了下棋，便是閑扯，多半是陸煥說，聽，京城的八卦聽了不，也不知陸煥從哪里打聽來的，容詳細到溫檸甚至懷疑他在各戶人家都安了探，要不然就是陸煥隨口胡謅的。

陸煥對胡謅兩個字極力辯駁，振振有詞道：“同窗好友那麼多，打聽打聽不就知曉了。”

溫檸將信將疑，權當話本聽。

偶爾既不下棋，也不閑扯，兩人就命人搬出個小罐來比試投壺，倒也不覺得無趣。

不過陸煥閑不住，趁著魏臨帝顧及不到他，在除夕前一晚攢了個局，上了在行宮的同輩人一起玩葉子牌，當然，這同輩里自然是沒有太子的。

眾人正閑著無事，陸煥提議一出，立即一呼百應，剛到下午，就都聚到了青玉苑，三三兩兩地挨著一起閑談。

溫檸還是頭一回在青玉苑見到這麼多人呢，又因為陸煥就坐在旁邊，所以周圍人聚的最多。

自從今年秋狩起，開始走，就跟宗室的子弟慢慢悉起來了。

不過還有不人同沒說過幾句話，趁著機會正七八舌問了不好奇之事。

溫檸一一答了，生得好看，子又，那些原本同不怎麼相的姑娘沒一會兒就都聚了過來，把陸煥都到了外頭。

眾人七八舌，閑話一直說到了日下西山，晚膳自然是在青玉苑用的。

用的是一種銅鍋子東西，京城這兩年時興起來，驅寒暖，冬日常吃，熱騰騰的一頓晚膳用完，眾人意猶未盡，喊宮人撤了席面，繼續小聚。

待重新換了地方，眾人跟前就只擺了酒，圍坐一圈，正適合玩擊鼓傳花。

原本是花落到誰家，誰便作詩一句，順道吃完小盞中的酒。

五皇子道：“作詩有什麼意思，不如誰拿到了花，誰講個奇聞詭事，如何？”

立時就有人反駁：“若是被皇上知曉了，要怎麼辦？”

五皇子膽子大，方才晚膳時多吃了兩口辣味的鍋子，此刻臉還有些發紅，他道：“便是挨罰也是一起挨，大家都不說不就行了，父皇怎麼會知道。”

說完朝對面姑娘們坐的地方看了眼，篤定道：“況且明玉也在，父皇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重罰的，放心吧！”

此言一出，當場說服了多半人。

溫檸：“......”

五皇子豪爽一擺手：“這花第一回 落到明玉跟前，咱們不算。”

眾人一致頷首同意。

擊鼓的是青玉苑的宮人，眼上蒙了兩層錦布，完全不出半點，十分公平。

起先的幾為了調氣氛，只吃酒，不用說故事，那絹花在眾人手上飛快地丟來丟去，眨眼間就是一圈。

溫檸險些跟不上，原本來松散的坐姿，沒幾息就繃了，注意力全在絹花上。

即便如此，還是免不了在鼓聲停下的時候，剛好握住絹花。

溫檸免了第一杯酒，后面玩了幾，絹花又停在了手上，這回是免不了了。

好在杯子里盛的酒溫潤不醉人，且不多，一口的量。

溫檸干脆利落，一仰而盡，贏得了一片好聲，酒不醉人，兩頰倒是因為眾人的起哄聲飛紅了一片。

五皇子刮目相看：“明玉居然還是個俠。”

他印象里，對方不過是個弱弱的小姑娘，瞧著文靜秀，又善書畫，想不到喝酒的作這般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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